小岛睡了(101)
“他都拒绝。”小耳垂头丧气。
“……你的宿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雅春都说他很神秘,也说他冷漠。”老五对此感到好奇,“还有,他为什么能看得见我们?”
小耳说:“我也不了解他。”
“那还是靠爱吧,最起码能让他对你发疯一阵子。”都说色欲是最懂爱的魔鬼,现在,他自信满满地出招了,“爱很莫名其妙的,有时候说来就来。我建议你先从肢体接触开始。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小耳说:“我亲过他了,他也亲过我了。”
两个魔鬼:“?”
竟然如此,那还得再想想。
这样算爱吗?三个臭皮匠面临这样的困境。
后来回头看,老魔鬼很可能是不懂装懂,他咳嗽一声:“有效果吗?”
“好像有。”小耳回忆,“他还说听我的。”
老魔鬼说:“据我观察,人类接吻的时候会说爱的,但有的时候也不会。”
暴食说:“我不懂啊,我不懂。唉,老难做了。”
“不如你和他上个床吧。”老魔鬼说起老本行,“几乎每个男人在床上都是有求必应。”
小耳问:“那是什么?他会感兴趣吗?”
“男人都对这方面感兴趣。”
“那下了床呢?”暴食及时插嘴,“我上次去找你,可都看见了。”
色欲的宿主,尤雨小姐。有天晚上,一个男人离开了她的家,在门口亲吻着她的手背,将这一晚以浪漫做结尾。
老魔鬼曾说:“他是位有教养的绅士。”
暴食却说:“他说第二天会来找她,他没有来。”
“那是礼仪。”
“不,那不是。”暴食对小耳说,“男人在床上的承诺都是狗屁。”
“我现在更乱了。”小耳浑浑噩噩地说。
“你是懒惰魔鬼,哪怕你们上完床他累得多睡一会儿,你都能吸收能量。”老魔鬼嗅着他,像老狗嗅小狗,“快打起精神来,你不想和你的宿主跳舞了?”
他环视一圈,找来假发和裙子:“其实没有那么难,你先变成人,然后我把你变成女人,剩下的都好说。”
暴食魔鬼四仰八叉地躺下来:“没意思。我是饿死,你是老死,小七是缩水。你看看,魔鬼有多不容易。”
小耳把金色的波浪假发套在头上,没来得及端详就疯狂地打了七八个喷嚏,到最后两个,他克制不住地直跺脚。
“忍住。”老魔鬼提了下眼镜,“我看看,还不错。”
接下来是衣服,小耳怀疑且勇敢地往裙子里钻,一只手卡在领口,先头一步冒出来,空中抓了半天,头也紧跟着挤了出来。
重获自由,魔鬼有短暂的停顿。
我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他看着镜子里的人想。
暴食魔鬼抬起头,惊讶道:“还真的像个雌性。”
“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色欲魔鬼是位合格的军师,“我教你等会儿怎么和他说话,比如……”
“跟着他去不就好了。”暴食说,“我也想去看看人类是怎样陷入爱情的。”
色欲魔鬼转了转脑袋,忽然说:“我的宿主在附近。”
他趴到窗前一看:“在下面。”
暴食说:“怎么了?”
“可以先让她过过关。”色欲魔鬼说,“她是我见过最会调情的女人。”
“小绿,小绿。”尤雨在墙角下温柔地呼唤,“你去哪里了?”
“我就没见过绿色的猫。”暴食边吐槽,边背着小耳在墙上爬行。
“这只猫被前主人虐待了,所以才是绿色。”老魔鬼为宿主说话,“尤雨小姐是善良的人,又喜欢绿色,就收了它了。”
小耳说:“她胳膊上都是猫挠的。”
老魔鬼:“那个猫好像就没什么喜欢的人类。”
绿色的猫咪发出撒娇的声音,缠在一个路人的脚边。
“小绿。”尤雨叫它。
它回了一次头,然后撅起屁股,尾巴缠绕到那人的腿上,娇滴滴地叫,用她从未听过的声音。
“真不好意思。”路人致歉道,“给了一点吃的就不走了,真是嘴馋的小猫。”
暴食:“你的宿主心也会碎吗?”
色欲:“她的心经常碎。我都已经不管了。人就算心碎了也可以活下去。”
小耳:“那你们不会跟着难受吗?”
色欲:“等你疼得多了,心碎就是麻木。”
“没事。”尤雨笑了下,“它喜欢您呢。”
“可爱的小家伙,我可以抱抱它吗?”
“可以的。”尤雨轻轻地说。
那个人毫不费力地把它抱了起来,尤雨摸了摸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猫咪把爪子顺从地托付在陌生人的肩膀上。
“好啦,回去主人那里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连老魔鬼都摇了摇头。
大厅里,年轻燥热的灵魂们在翩翩起舞,而许识敛眼前的世界是黑白的,没有声音。
他戴着骑士的头盔,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脸。所以他现在又能变回普通人了,在黑暗里隐藏着自己的歇斯底里。
能像去年一样在舞会里自由自在地玩,无疑已经变成了奢求。现在,一切热闹和欢迎都变得令人心累。他只想和小耳跳一支舞。
他从一片乏味和无趣中起身,越过人群,朝着精致的旋梯走去。小耳到底去哪里了?
脸上长着雀斑的可爱姑娘们提着裙子,欢快地从楼梯上跑下来,旋转着加入热闹的舞池。
提着裙摆的小魔鬼有样学样,猫着腰走下来。
千万种颜色在晃,融化成黄色、蓝色、绿色的光,洒在小耳的脸上。他穿着裙子,戴着假发,在旋梯上停下脚步,任由人声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