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绝美万人迷总被欺负哭(119)
空气中不容忽视的凛冽杀机,分立客厅两边的两个同样权力在手的男人。
白衬衫黑西裤,坐在真皮沙发上眉眼优雅沉敛的越岸;
西装革履修长风衣,坐在轮椅上气势雍容沉稳的顾霖安。
以及两人身边,各自举着黑压压一片枪口对准对方的手下们。
他站在楼梯的拐角的阴影处,呼吸急促。心跳的频率出奇的快,快的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
跑了一路的腿脚突然变得酸软无力。
大脑因为紧张突然陷入一片空白。
那团缠绕着他思绪已久的白色烟雾再次缭绕而上,勾缠的脆弱的神经,散发着令他头晕目眩的斑斓色彩。世界是大大小小、一片五颜六色的圆点。
身体不知何时仿佛被吸铁石吸住了般彻底定在这片阴影中。
他瞳孔涣散,努力想要保持一份清醒,从四肢百骸升起的疲乏无力感顿时充斥全身,呼吸忽然变得衰竭起来,鼓膜嗡嗡作响,他清晰的听见了胸腔里心脏的跳动。
燕南槿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身体很沉重,像是有块巨大的铁沉在自己的身上,在末日里都没这么沉重过,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压垮。
一切都在拉长,变得缓慢。天地旋转的速度却变得越发的快。
下一秒,“咚”的一声——
剧烈炫目的眩晕彻底搅乱了身体平衡。
他急促的、颤抖的跪倒在地,乌黑瞳孔恍惚茫然,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
涣散的视线里的陡然混乱起来的情景。猛地起身朝楼上跑来的越岸,和撑着轮椅却重重摔倒在地的顾霖安……
“滴——”
时间像被摁下了暂停键。病房内光线充足明亮。
床头柜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水果散发出的清香冲散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
燕南槿恹恹的靠在柔软的被褥上,听着耳边仪器的滴滴声,他想问问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的是越岸。
男人风尘仆仆的,似乎才从什么地方离开,衣服还是两天前那套衬衫西裤,头发却凌乱的垂在眼前,看不清神色。
他径直走到燕南槿的病床边坐下,语调平缓又自然,专注地凝视着他,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
燕南槿从困顿中抽出一分神智,迷迷糊糊的回答他的话:“……还好。”
“有哪里难受吗?”
视线变得很模糊,耳边男人的声音越发温柔小心,似是怕稍稍放重,就会扰了他的清净。
燕南槿觉得自己似乎是摇了摇头,但越岸好像没有看见,仍在静静的凝视他,像在看什么一触即碎的珍宝,充满了难言的落寞与忍耐。
他想和越岸说自己的真的没事。
但奇怪的是,他说不出话了。
就连眼前,也变成了一片缓缓归于寂静的黑暗。
视线里的最后一幕,是越岸陡然变得痛苦晦涩的眸色。
他从来没在越岸脸上见到过这种情形。
或者说,在过去认识的西里尔不是这样的,他总是儒雅随和,看起来是最优雅的绅士,尽管心黑手狠只是假象,但流露出的最生动的神情,也不过是对他的怒火。
而不是伤心。
从再遇开始,他就总是强大的、运筹帷幄的,好像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知道燕南槿喜欢吃的菜,喝的汤,卧室的墙壁颜色,生活的一切规律。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会露出这幅神色。
像什么都抓不住,只能握住一团一晃而过的微风。
病床上的青年静静的睡了过去。
床边不知枯坐了多久的男人这才起身,俯身为他盖好被子,又轻轻撩起燕南槿的额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含着浓重悲伤与安抚的轻吻。
越岸闭了闭眼,呼吸急促且凌乱,许久才被他强自压抑下来。
他推开门,看见了门外仍坐在轮椅上的顾霖安。
顾霖安身上有烟味,强行出院的后遗症已经在他身上显现无疑。
他的脸色是比重症监护室的病人还要苍白的白,唇色泛着些青,眉眼却依旧深沉冷漠,如大理石雕刻而成一般毫无情绪。
他坐在房门正对的门外,只趁着房门开启的这一小段时间,用充满眷恋和温柔的视线看向房内那道躺在病床上安静柔软的身影。
越岸淡淡睨他一眼,嗓音沙哑:“不进去吗?”
他们两人从未有过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对时刻,前几天还在兵戎相见,今天却成了交往平淡的陌生人一般,堪称平和的说着话。
“不进去了,”顾霖安轻轻摇了摇头,自嘲般的扯了扯唇:“这副模样会吓到他。”
越岸静了片刻。
走廊没有关窗的廊窗外吹来轻盈的晚风。
天色已经薄暮。
云层是一片望不见头的灰暗色调。
晚风吹拂中,越岸忽然掏出了烟,仓促的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吸烟室走去。
身后传来轱辘划过地板的沉闷声响。
他们没有对视,却极有默契的在宽大的抽烟室里各自占据一个角落,缓慢地、空寂的吞云吐雾。
缭绕的烟雾缠绕在这片天地。
五分钟后,吸烟室大门被推开。
两个人影各自朝相反方向走去。
天各一边,他们在为同一个目的而奔波。
……
治疗的时光漫长枯燥。
不知什么时候起,燕南槿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的时间却越来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