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38)

于溯挂断电话，看向某人，叶流又把声音调小了，去厨房洗碗。

半夜，天空下起了大雨，大风吹过窗户，啪啦作响。

像军训那天的雨，“是不是被罚了，这衣服给你换。”

“那你穿什么？”

“我有外套。”

叶流用t恤盖住脸，手心动作不停。

“可恶，啊……”

涣散过后，他用t恤擦干净，扔进洗衣筐里，“真恶心。”

“呜……”

第 23 章

放学，叶音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机，将手中的布偶娃娃撕断。

叶流：“小音子，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我看到爸爸了。”

“你又随地认了哪个爸爸？”

“我说爸爸，我看到爸爸了！”叶音子大吼，将娃娃砸在地上，“我叫他他不应我，他还推我!”

“他说他不要我了！”叶音子哇哇大哭。

“……”

叶流怔在原地，半响才有了反应。

他不明白叶常隶为什么能不留情面地放下，他清楚地见过叶常隶有多爱叶音子，那种捧在手心怕化了的疼惜与珍爱，曾让他羡慕又嫉妒，最后，竟愤恨了这个家。

他握紧了拳头，在柜子的翻出一张名片 ，“我帮你揍他。”

工作地址在拆建中，叶流双手插着兜，站在禁止入内的牌子前。

“喂，这里是施工重地，不要站在那。”

“好吧。”

叶流扭头，恍惚像看到了叶常隶的背影，他忙跟上去。

“喂，叶常隶。”

绿灯还剩最后几秒，一个犹豫的时间，红灯便将他们隔绝，叶流冲上去，“等等！”

于溯猛然拉住他的胳膊，避免他冲进奔涌的车流，“别去！”

“靠！”

人就这样消失了，叶流气道：“你怎么在这？”

“路过，给人送蛋糕。”

“我差点就追上他了！”

“也差点被撞成渣渣了。”

“……”

他们走到对面的街道，叶流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可恶，“你的亲生父亲就从没找过你么？”

于溯：“他有自己的家庭。”

叶流：“你不想见他么？”

“三岁我爸妈就离婚了，不记事的年纪，能有什么感情？”

“血缘不是感情么？”

“血缘只是让几个人待在一起，共处的时光才会滋生感情。”

“那共处的时光没有了，感情也会淡了么？”

“我不觉得，有些东西是不可逆的。只要你想，它可以停留，掩藏，哪怕尘封，都不会被消磨一点。”

于溯这话说得认真，他不觉得有什么错的，却收到了叶流的嘲笑声，

“把一份没有陪伴的感情记一辈子，痛苦和快乐哪个多一点呢？”

“……”

于溯沉默了，他去旁边的甜品店买蛋糕。

叶流觉得自己脑中的什么东西被堵死了，太固执又不甘心，书上说归属与爱是人的第三大需要，这分明是真理，他就是过分地想要，又有什么错呢？

脸上忽然有些凉，叶流回神，发现于溯正把奶油抹在他脸上，他忙偏躲，“喂！唔。”

奶油甜腻腻的，和舌头搅在一起，于溯皱着眉，按着他贴近一些。

叶流吞咽下一些奶油 ，闭上眼睛越吻越深，直至松开，他揪住于溯的领子质问：“你他妈什么毛病？你告诉我！”

于溯半眯起眼睛说：“你很危险。”

叶流：“我怎么了？”

“眼睛里都没光了。”于溯用袖子擦了擦他的脸，“叶流，我喜欢你。”

“啊？”

“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成为恋人的那种喜欢。”

叶流没反应，“啊？”

于溯：“我说，我喜欢你，想要谈恋爱，想要上床，想要成为终身伴侣的那种喜欢，。”

叶流猛地推了他一把，“你有病吧？”

于溯握住他的手腕，“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他妈再作死，我就把你关起来，真的关起来！”

“可陈佳运……”

“叶音子生日那天我们就分手了。”

“……”

完了，真的完了，叶流急道：“我是男生啊！”

“我就是gay啊。”

于溯拉他换一个地方。

叶流被拽进了房间，看着于溯反锁上门，他抵着墙说：“我不喜欢你。”

“我不需要你喜欢我。”

于溯一步步走近，倾身，将他压在床上。

“唔。”叶流睫毛颤动，忘记了咬紧牙关，舌头被吸吮，舔舐。

他瞳孔失焦。

于溯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转而手指钻入他的指缝间，十指紧扣。

这不是刻意地压制，而是令人面红耳赤的手指摩挲，交缠，叶流脸颊发烫，真的要受不了了。

“够了。”

于溯：“你是不抗拒每个人的碰触，还是不抗拒我的碰触？”

“我是不想伤害你。你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会努力让你变得正常的！”

于溯看了一眼他凌乱的衣服，和红肿的嘴唇，“这就是你让我变正常的方式？”

“我……”

叶流全身都燥得慌，“我认真的！”

于溯：“我不想呢？我就想过不正常的生活，又如何？”

“别这样。”叶流抓住他的袖子，恳求：“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于溯捏紧他的手腕，“什么最好的朋友？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谁要和你当朋友？”

“……”

叶流悲然道：“你答应我，你不能出柜。”

“你求我。”

“求你。”

于溯盯着他的眼睛：“主动吻我才算求，求到我乐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