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40)

“让我来吧。”于溯握住他的手，揉搓米粒。

嘶，这感觉好奇怪，叶流扭头，唇贴近他的耳朵，“你故意的是不是？”

“那你在一旁站着。”

“那你自己弄咯？”

于溯：“也不行，你得陪我。”

“……”

叶流靠着墙，全程就看着于溯弄，做饭的男人，还，挺有魅力的。

林莉要追剧，让他们把菜端来沙发前吃，“烹饪班结束前有考核的，叶流，你打算拿第几名？”

叶流无所谓：“最后一名。”

林莉啧了声，“这几千块打水里都能听个响，你呢？”

叶流摆烂：“我有什么办法？我没天赋。”

林莉服了，又看向叶音子：“苦了我们音子，以后得吃哥哥做的菜了。”

叶音子触发痛苦面具，“我宁愿饿死。”

“哟，有骨气，记住你说的话。”

“那我要吃小溯哥哥做的！”

“小溯哥哥不和我们住，他吃完饭就走了。”

叶音子：“那我要跟他走。”

“不许，你不要哥哥和妈妈了？”

“嗯……”叶音子想了想，撒娇道：“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小没良心。”叶流夹了一筷子青菜塞住她的嘴巴，“闭嘴吧。”

林莉挑起眉，问：“你呢？你会回来看我们么？”

“我？不好说。”叶流看了一圈，“你们求我我就回来，哎呦！”

林莉用筷子猛敲他，“到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凭什么？你们都不在乎我，我就要找我的亲生父母去。”

林莉：“我就是你亲妈。”

叶流吼道：“你不是！你根本不在意我。”

林莉：“你的亲生父母在意你，他们就不会把你扔了！”

“你说什么？”

“捡你时我还登记了号码，十几年没有接到过一通找你的电话。”

林莉瞪着眼睛，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心口道：“叶流，你他妈只有我！”

分明有心理准备的，可还是有点痛，叶流咬着唇，有些颤抖。

林莉：“回来坐下。”

叶流冲回房间，谁叫都不理。

于溯不太放心，向林莉找来钥匙，扭开房门。

叶流：“把门关上。”

“血缘真的那么重要么？”

叶流：“你独生的，懂个屁。”

——于溯无话可说，只是靠着墙，静静看着他。

叶流：“你一点都不怕么？干妈知道了会作何反应呢？”

“不让她知道呗。”

“我讨厌同性恋。”

于溯：“恐同都是深柜。”

“……”

第 25 章

连续两节语文课，班里一大半人昏昏欲睡，叶流转头看了一眼于溯，行，这家伙演都不演一下了。

下课时，正好是大课间，叶流掀开他的刘海摸了摸，“喂，醒醒。”

于溯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扭头埋回胳膊里。

叶流：“你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

“有区别么？”

“有呀。”

叶流支起一本书，贴近他的耳朵小声道：“心情不好我可以哄哄你，哥哥。”

完全是气声，于溯缩了缩，耳朵红了一片，“我没事。”

叶流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给你变个魔术？看。”

叶流伸出手，在他眼前画了个圈，然后握拳，“你吹一口气。”

于溯抿了抿唇，轻轻吹了。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叶流说着，抖了抖外套袖子，一根棒棒糖掉在地上，他尴尬地捡起，“送你。”

好笨啊，于溯挠他痒痒，“太假了。”

“哈~”叶流笑着躲了两下，剥开糖纸给他，“要么？”

“谢谢。”

于溯接过，含住说：“但我不是心情不好，我单纯昨晚打游戏太久，困了。”

“……”

叶流用手肘使劲戳了他一下。

叶流去医院换药，他痛得要命，咬着牙一声不吭的。

于溯看着都疼，他迟疑：“不痛么？”

“你这话有良心么？”

伤口好痛，叶流左手又捏紧了于溯的大腿。

于溯吓得一激灵，让他抓自己的手，“要咬么？”

叶流愣了愣，“可以么？”

于溯伸出手腕。

别这样，我会哭的，叶流忍住鼻酸的冲动，别开眼弱弱说：“没，没那么痛。”

于溯盯他的眼睛，里面聚集了氤氲的水汽，“嘴硬，都被痛哭了。”

“我没哭！”

“我又不笑你。”

“你很烦哎！”

叶流给了他一拳，不说话了。

出医院时，傍晚的天空撒着最后的金光，叶流抬起右手，纱布透不出落日的颜色，“割破的那瞬间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于溯沉默了几秒，开口：“差一点。”

叶流笑：“那时候特想见你，没想到醒来真的见到了。”

于溯的眼眶剎间湿润，要问他缓过来了么？其实没有，他完全不敢去回想。

街道偶尔路过几个行人，阳光热烈地穿过叶缝，留下斑驳的光影，他走在前面，慢慢停下脚步，“要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你会难过么？”

“不会。”

“无情。”

叶流回头，发现于溯蹲在地上哭了——

“嘿，你竟然会为我哭。”叶流蹲在他面前，笑着与他蹭了蹭额头说：“挺感动的。”

“哥。”

于溯感觉心脏被叶流轻而易举地捏碎了，随之涌来的是莫大的歉疚与无力，几近将他淹没。

“我喜欢你叫我哥只是希望我可以保护你，可我并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