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东汉末年装神弄鬼(518)
留下来的,都将对朝廷伏帖恭顺。
没几日,庐江到了。
不出众人所料,有了马超的增援,庐江城破,何裕砍下守将顾飒的头颅,高挂在城墙上。
待张祯和高顺进城,何裕前来请罪。
一脸羞愧地道,“末将不才,竟受阻于此,有负王上、高将军赏识之恩,愿受军法!”
张祯淡然道,“非你之过。”
她其实也没指望何裕带着三千轻骑就能杀到吴县,自保这方面,江东世族很强。
派出何裕,最大的意义在于朝廷即刻做出了反应。
这也是一种对潜在野心家的警告。
高顺也道,“你只有三千士卒,又没带攻城利器,打不下庐江也寻常,无需自责。”
何裕这才稍稍释然。
张祯看他一眼,垂眸道,“有没有消息?”
她问得不清不楚,何裕却立时明白,沉痛地道,“没有。”
出长安时,高将军就交待过他,问罪江东是后方大军的事,他的任务,主要是打探大将军生死,可他没有打探到。
张祯握紧藏在袖中的手,尽量平静地道,“无妨。”
倘若吕奉先还活着,无论是被人救了,还是落到江东世族手里,都该传出消息。
没有消息,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真的死了。
一时心痛如绞,难以言语。
高顺、马超、何裕等人看得不忍,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几人心里都知道,唯一能安慰她的,只有大将军死而复生。
除此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
沉默数息,张祯缓过神来,问道,“陆康何在?死还是活?”
“死了!”
马超答道,“但不是我们杀的,一个多月前就已亡故。”
尸身虽用冰块覆盖,也不可避免地开始腐烂,他看一眼差点吐了。
张祯微惊,“他乃一郡太守,死讯为何未传开?”
太守属于封疆大吏,并非芝麻小官。
就算庐江郡被世族掌控,存了反意,不上报朝廷,消息也会传开。
可这一路行来,从没听说陆康已死。
马超顿了顿,道,“此事颇有曲折,我找个人来跟你说。”
不多时,他的亲随带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少年面如冠玉,身材颀长,只是脸上带着悲愤之色。
但虽然如此,礼仪也很周全,施礼道,“小子陆逊,拜见宸王千岁、高将军!”
张祯:“......陆逊?”
东吴大都督陆逊?
不不不,这一世没有东吴政权。
是了,陆康与陆逊的祖父是兄弟,陆逊少年丧父,一直跟随从祖父陆康在庐江读书。
历史上,陆康因孙策攻下庐江而病死,陆家族人,死于此战的也很多。
陆家与孙策,可以说有大仇。
然后孙权干了件事儿,把孙策的二女儿,嫁给了陆逊。
虽然当时陆逊已经崭露头角,受到孙权的重用,但这种事情,一般人干不出来。
很难评。
“陆康是怎么死的,如实说来!”
“诺!”
陆逊一五一十开始述说。
原来,一个多月前,族人陆托找到陆康,说为了家族未来能走得更长远,要刺杀大将军吕奉先,重挫宸王张祯,令朝廷疲于内乱,无暇压制世族。
到时候,请陆康站出来,支持孙策继任大将军。
如此,江东就稳了。
陆康听得瞠目结舌,直言这是取死之道,严令陆托打消念头。
陆托却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决议,是众多家族商议的结果,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而且不只是江东世族,还有荆州、淮南等地的世族,大家都觉得,不能再放任张祯,否则世族前途晦暗。
陆康大惊,喝令侍卫拿下陆托,想要拷问出同谋者。
众侍卫却不动。
陆康这才知道,当值的这些侍卫都背叛了自己。
听到此处,高顺不禁问道,“陆太守为官多年,竟无一心腹?”
陆逊痛苦地道,“有心腹,但都被陆鸮调到别处。”
陆鸮是陆康的堂侄,被陆托说动,以为那样做才有利于家族。
而那些侍卫,也出自陆家部曲。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叛陆家,便算不得错。
高顺还是感觉不可思议,“这也叛得太容易了。”
陆逊忍耐不住,哭道,“因为,从祖父已七十有三,大叔前年病逝,小叔尚且年幼!他们以为,从祖父这一支,即将败落!”
来自同族的伤害和背叛,往往更伤人心。
高顺:“......节哀!”
陆逊擦一把泪,道,“多谢高将军。自那日起,从祖父便被软禁,对外宣称生了重病。我与小叔陆绩,也被他们以侍疾为名囚在府中。”
对外的公务来往,文由陆鸮应付,武由顾飒负责。
这两人一直是陆康的左膀右臂,无人起疑。
他们想逼陆康就范,但陆康坚决不同意。
一天晚上,说到吕布死后陆家将会遭受的报复,陆康气急攻心,一命呜呼。
这出乎了陆托等人的预料。
恰在此时,传来了朝廷出兵的消息,为安定庐江人心,陆托等人决定秘不发丧,只多多用冰。
陆逊、陆绩两人,便与陆康尸身一起,被困在内室中。
看着他一点点变样,陆逊勉强还能保持镇定,刚满十岁的陆绩却已精神崩溃。
直到马超、何裕攻破庐江城,才把他们放了出来。
并为陆绩请医问诊。
说完事情经过,陆逊已是泣不成声。
马超对张祯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陆绩那小儿几近疯癫。陆康的尸首,我已令人装了棺,就停在后院,你可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