苋霜又赶忙去看白鹤尾，可惜视线太过昏暗，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通过肢体接触来感受白鹤尾的存在。

她又试着开口说了句话：“白鹤尾？”

“嗯，我在。”

回应她的是白鹤尾平静又沉着的声音。

苋霜一瞬心安。

放下心来后，苋霜略显松弛的问白鹤尾：“你真的不会水吗？”

这下对面没什么声音了，有的只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半晌后，才听到白鹤尾缓缓道：“我以为你会问我是怎么做到能让你在水里保持呼吸的。”

虽然看不见，但周围水流流动的速度让苋霜清楚地感知着，估计快到河对岸了。

趁现在谁也看不见谁，苋霜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你牛呗。”

“但是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会水？”

这下对面是彻底没声音了，苋霜以为白鹤尾好面子不好意思说，刚想开口在劝劝他，下一秒，白鹤尾便抱着她从水里一跃而出。

到岸上了。

白鹤尾：“哪里骗人？”

巫山

猛地一下钻出水面，苋霜还没反应过来，但由于被白鹤尾拥在怀里，所以稳稳落地。

感受到地面以后，苋霜想从白鹤尾怀里钻出来，却被白鹤尾拽住了胳膊，苋霜仰起头看他。

白鹤尾上挑着眼尾，一把把苋霜往自己身前又拉近了一点儿，道：“在你眼里，我是万能的吗？不会水不行？”

倒不像是质问，听起来白鹤尾是纯好奇苋霜到底怎么想他的。

出了水不再是黑漆漆的谁也看不见谁，苋霜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不是啦，就是觉得你比较厉害有点儿意想不到，不过不会水的确没关系哈。”

苋霜说着从白鹤尾手里挣开束缚，白鹤尾也顺着她，配合的松开了手。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笑呵呵的恭维，但白鹤尾清楚，这对苋霜来说更像是敷衍，无论什么话题只要她不想多说了，就能三两句把你打发了。

往往这种时候，白鹤尾也不会就这种话题再多说什么，既然苋霜觉得没意思，他自然没有必要多说。

两人一同转身看向眼前的巫山，烟雾缭绕看不清真容，唯一清晰可见的就是山脚下的石阶。

“走吧。”

苋霜说着率先前行，白鹤尾紧随其后。

石阶窄而高，苋霜走的费力，到了半山腰时都不敢回头看，体力也消耗了大半。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可偏偏脚下的所处的地方也不能让她蹲下或坐下休息，反而这么一停她无意看到了后面走上来的路，顿时心跳加快，实在是有些吓人。

一路走来，白鹤尾紧紧跟在苋霜后面，随时注意着她的状态，看到她停下来，白鹤尾说道：“我背你吧。”

这话说得太过顺口，一时之间苋霜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喘着气回答他：“你是病人，背什么背？”

苋霜说着直起身，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路，因为不敢回头，所以特意加大了音量对身后的白鹤尾说：“不过这些恩情你记着，以后记得还。”

说完后咬咬牙，攒两口气，然后继续向前。

在她的身后，白鹤尾的衣袍被风吹得向后扬起，他其实很瘦，衣服被风一吹，更显料峭。

他注视着前方苋霜的背影，纤瘦的身影仿佛蕴含了大大的力量，铆足了劲儿往前走，每一步都走的艰难，却不曾停下。

风声掩盖了心迹，白鹤尾迎风追赶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座宫殿。

走完最后一个石阶，苋霜上了平地，叉腰喘着气。

白鹤尾走过来，等苋霜平复好气息后，两人一起走进了大殿。

一进去，苋霜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想了两秒，突然意识到眼前这殿内的布局跟朝鹤殿极像。

苋霜扭头去看白鹤尾的神色，看了两秒又无趣的转过头。

白鹤尾脸上永远都是那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模样，估计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脸上也不会显出来。

看了一会儿，苋霜又发现虽然陈设布局都很像，但是这两座宫殿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比起朝鹤殿给人的压迫感，这座宫殿更加庄穆，给人感觉很神圣。

“怎么没人呢？”

苋霜的这句轻语落在殿内轻飘飘的更显空旷，她刚想开口跟白鹤尾说些什么，却见白鹤尾盯着她身后的某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苋霜寻着白鹤尾的视线望去，身后是这座大殿的主位，位置略高些。苋霜正奇怪这有什么好看的，下一秒却发现，在那主位的上方，亮着一处印记，只能分辨出是一朵花，但具体是什么花，苋霜不知道，她没见过。

而这朵花的印记也是朝鹤殿所没有的，怪不得白鹤尾盯着那里看。

“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苋霜问他。

“那是彼岸花。”白鹤尾收回视线，轻声道。

“彼岸花？”苋霜又重新看向那印记，疑问道：“传闻中彼岸花开在忘川，引领亡魂渡河通往轮回之路，这里怎么会出现彼岸花的印记？”

白鹤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苋霜想他应该也不清楚。

正在他们等待时，大殿之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所来何人？所求何事？”

苋霜看了看周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白鹤尾的声音也在殿内响起。

“魔界之主白鹤尾，前来向雪扶生求医。”

苋霜吓一跳，震惊的回头看他。

就这么把自己身份在自己面前说出来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白鹤尾看向她，然后在她震惊的眼神中轻声说道：“苋霜，一直没跟你说过我的身份，希望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