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云若木取走了先帝、风嘉燝、风嘉炽、荣安县主以及医学院女学生孙合的精血？”

“是的。”

“你说你们族人生了病，需要风氏族人的精血化解。那么，你们族人究竟生了什么病？”

“一种会像草木一样枯萎的怪病，唯有人的精血能化解，其中又以风氏族人的精血效果最好。”

“你也有这种病？”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赤泽北，神女归

骊妃回：“我不确定。我母亲死于这种病，她死的时候才十八岁。父亲不是族中之人，所以我至今还未发过病。”

魏紫继续问：“为何你们族中的祭司，没有用精血救你母亲？”

“那时候，族老还没想到用活人的精血续命之法。”

魏紫又愣了，脑中迅速将骊妃所说的信息，与先前的猜测融合在一起：

岁月荏苒，落日弓的封印松了，被封锁的空间重新打开，“青衣族”陆续重返人间。

那个空间的磁场与人间不同，“青衣族”无法适应人间生活，会像“草木一样枯萎”——骊妃母亲是第一批回到人间的“青衣族”，故而没被救治。

看着族人一个个地死去，“青衣族”的祭司想到了远古时期的祭祀之法，用人的精血重续族人性命——骊妃说她没有发过病，可能是她父亲是正常的人族，也有可能，云若木在培养她时，已暗中给她输了人的精血。

至于西北那些离奇消失的普通百姓，也能够解释了：“青衣族”回到人间会得怪病，所以“青衣族”的祭司索性将人带入空间，族人在空间里换了精血后，再入人间。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魏紫还有一个疑问：“你们的族名是什么？”

骊妃先是摇摇头，继而又是沉默。

魏紫觉得她这个行为颇为古怪，照理说被催眠之人，会将自己潜意识里的记忆都表达出来，摇头表示不知道，那换成语言应该是“不知道”才对，为何是沉默？

过了一会，骊妃轻声说：“赤泽北，神女归……阿衡这么唱过，她说，这是先祖留下来的曲子，以前族人生活在赤泽之北，有神女护佑，大家过着幸福的生活。后来之事，阿衡没说，我不知道了……”

魏紫骤然睁大双目，震惊地看着骊妃。

仿佛一道闪电劈开层层迷雾，于山重水复之后，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赤泽北，神女归。

赤泽，又名赤水。赤水之北，有女子衣青衣，名曰赤水女子献。

赤水女子献，亦是神女女魃。

上古涿鹿之战，神女女魃身骑黑龙，自北方而来。女魃所行之处，云收雨散，日光破云洒下。

九黎族落风伯、雨师的神巫之术被破了。蚩尤最终败于轩辕剑下。

在大雍朝时，魏紫曾梦见过这场上古之战，梦境的结尾处：蚩尤死于盘古斧，女魃静静站在西北角落，神情漠然，无悲亦无喜。

赤水族，那个被落日弓封于荒芜空间的，竟是神女女魃的族落！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赤水族的前尘旧事

魏紫回到宸王府，还未从骊妃处所受的震惊里，完全回过神。

“竟然是赤水族，竟然是赤水女子献，神女女魃……”

风澹渊怕她动了胎气，握着她的手，将一股绵柔的“沧海录”注入她体内。

魏紫却反握住他的手：“还记得我们从大雍朝刚回到云国时，落脚在清泉村，村尾圣女庙里供奉的就是神女女魃，我们早该想到的。”

风澹渊沉默片许，却道：“其实我猜过所谓“青衣族”便是女魃的赤水族，但仔细一想，诸多因果都圆不上，便也未再往下细究。”

魏紫自然明白，他未往下细究的真正原因。

女魃是传说中战功赫赫的神女，出于对武将的尊重，风澹渊自是不愿意看到，神女族落的后代成了吸食人精血、甚至害死先帝的反派。

风水送了蜂蜜水和茶水来，魏紫喝了小半杯，对风澹渊道：“我把前因后果捋一遍，有不对，或者缺漏的地方，你补充。”

风澹渊点了下头：“好。”

魏紫说道：“神女女魃和她的族落居于赤水之北，后黄帝与蚩尤大战，神女女魃带着族人相助黄帝。黄帝胜后，赤水族重回赤水之北。”

“骊妃说，当年赤水族生活在赤水之北，有神女护佑，大家过着幸福的生活。所谓的“幸福”，想必是丰衣足食，由此我猜测，神女女魃并非一开始走到哪里，哪里便成了荒地与沙漠，而是在涿鹿之战，她大败风神、雨伯之后，受了重创，导致控制不住神力，便有了‘女魃行至何处，何处便成荒漠’之说。”

“做这个猜测，还有另一个证据，天虞也参加了涿鹿之战，在天虞残缺的记忆里，有女魃重伤的模糊影像。”

“我继续往下说，神女女魃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力，变成了祸害，即便她一路向北而行，重归赤水之北，亦无济于事。”

“中间又过了很多年，发生了一些事，具体不详。族落之间混战不止，羿带着他的族人奉命征战，攻打九个以太阳为图腾的部落，其中一个族落，便是赤水族。”

“羿族打败了赤水族，但女魃神力强大，没有像其他八个族落一样或归顺，或消亡，而是带着族人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羿紧追不舍，带着一部分族人入了那个空间，并用落日弓将之封印，斩草除根，以免赤水族休养生息后反攻。”

“空间里发生的事，便如那本书上记载，两个族落继续争斗。不过从你在昆仑雪山的遭遇来看，因为这是两个重迭了一部分的扭曲空间，羿族可能阴差阳错去了不重迭的那部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