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澹渊一头黑线，小家伙这成语用得如此顺口？

还有，自己怎么对他了？还心不会痛吗……

身后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要不，就让小羽留在未央宫吧？”

风澹渊回头一看，是新帝。

新帝身后还探着一个脑袋：“叔公，叔叔能帮忙的呀，我需要叔叔。”

风澹渊扶额。

“那你便留下吧，功课我每日都会检查，如果不好好写，你必须立刻回国子监，知道吗？”

“嗯嗯嗯！”小家伙点头如捣蒜。

“还有，不准闹皇后和六皇子，记住了吗？”

“嗯嗯嗯！”

“还有——”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小世子住进了未央宫

风澹渊看着小家伙“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嗯嗯嗯”的眼神，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没了，你照顾好自己，晚上睡觉别踢被子。”风澹渊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顺便朝新帝丢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以前你不是觉得这位小侄子是魔王转世吗？今日竟然主动留人，你是失忆了，还有别有所图？

新帝眼神闪烁了下，随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我要做一个疼爱侄子的好叔叔呀！

风澹渊：啧，懂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这企图也太明显了些。

*

未央宫里热闹了起来。

清早叫醒云瑶的不再是六皇子，而是恩恩公主和小世子活力满满的声音。

小世子是自律的小世子，就算不去国子监，也会早起练功、读书——当然，比上学时还是晚起小半个时辰啦。

恩恩公主身负保护太后的职责，自然也不会偷懒。

于是，她便跟小世子一起练功，一起用早膳，小世子读书的时候，她就看话本，叔叔与侄女二人早就默契十足。

“叔叔，帮我个忙哦。寿安殿旁边的巷子里，死了只白猫，寿安殿一位还未投胎的宫女昨晚一直在哭，担心白猫暴尸或是被人随便扔到臭水沟里。”

“包我身上了！吃完饭我就跟苏念去找白猫。”

“多谢叔叔！那位宫女叫赵莹，就葬在皇宫外北面的山上，叔叔你让人把白猫葬在她身边吧。哦，赵莹的墓在山南……”

不远处，云瑶见两人一边用早膳，一边嘀嘀咕咕，心中不知怎的，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也不知多久没见过这么温馨的画面，还有如此干净的眼、明媚的笑。

“太后，您起来啦！”恩恩公主起身向云瑶行了个礼。

“太后，用过早膳了吗？”小世子也恭恭敬敬地行礼。

“哀家说过很多次了，不必多礼。”云瑶笑着对两人道：“没用过早膳，哀家能跟你们一起用吗？”

“好呀！”两人是真心地将云瑶当做长辈，也真心地愿意跟云瑶一起用膳。

宫人赶紧将云瑶的早膳送了来。

恩恩公主盯着一迭翠绿色、周边裹着一层芝麻的饼，问云瑶：“这是用什么做的，闻着好香呢！”

“绿茶佛饼，将龙井茶磨成粉，混合面粉做成的饼皮，色泽鲜艳又带茶香。里面的馅有三种，你看上面有一个红点的，表示是红豆馅的，白色的是奶酥馅，紫色是芋泥馅。”

云瑶笑着让宫人将盛佛饼的盘子，端到恩恩公主和小世子面前：“你们尝尝。”

恩恩公主拿了个红豆的，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的！”

小世子捂着圆溜溜的肚子：“太后，我实在吃不下了，您这里的早膳每一样都好好吃！”

云瑶呵呵笑着逗他：“那宸王府、燕王府的早膳不好吃？”

小世子可是一碗水端得平平的小世子：“都好吃的呀！”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北疆祭司

云瑶被小世子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李嬷嬷在一边瞧着，差点落下泪来。

自打先帝驾崩后，太后有多久没这么笑了？真好，真好啊……

小世子认认真真地对云瑶说：“太后，俗话说‘多吃是福’，您吃得多多的，福气也就滚滚而来啦！”

云瑶困惑：“有这句话吗？”她怎么记得是“能吃是福”？

小世子点头：“有的。恩恩，是吧？”

恩恩公主咬着饼，嘴角还沾着一粒白芝麻，她眨了眨眼：“有的。”她对云国的俗语不熟啦，叔叔说有那一定是有的。

云瑶忍俊不禁，那就有吧。

用完早膳，小世子去处理白猫之事，云瑶被劝得真吃撑了，跟恩恩公主绕着未央宫散步。

“恩恩，你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小世子说，太后是长辈，可以直接喊“恩恩”，云瑶照做了。

“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恩恩公主嘻嘻笑道，“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游历天下，欣赏壮丽河山，看看世间百态。以前在北疆时，王兄管得严，这次跟叔公和叔叔一起来到云国，可算如愿了呢。”

云瑶看着笑容灿烂的少女，不禁有些恍惚。

很多很多年前，当她还是如今恩恩一般大年纪的时候，也曾向往星辰大海，那时候，掌心的岁月跟星光一样，闪闪发亮，而如今，她的掌心再没有了光，只余一片荒芜的沙漠，沙砾自指缝簌簌而落。

一切，都留不住的……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真好。”云瑶这话，既是说给恩恩公主，也是说给自己听。

“嗯。”恩恩公主点了点头：“我会把这一路上的事，牢牢记在心上，以后若是不开心了，便想一想这些事，应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云瑶听这话有些奇怪：“以后？”

恩恩公主微微一顿，随后扬起一个笑脸：“等我十八岁，我就要去神庙了，像过往的所有祭司一样，守护北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