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帐暖(927)
眼线顿时觉得不对劲,不怀好意地贼贼笑道:“一晚上两人?花魁娘子玩得可真大!”
相好“啐”了他一口:“你们这些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花魁娘子接的是什么人,能一起玩?”
“那一晚上怎么接两人?”
“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一个呀。喏,上半夜把人灌醉,下半夜就能去陪第二个啦。”
“还说我们男人呢,你们女人才满肚子心眼!哎,花魁娘子陪的那两位都没发现吗?”
“上半夜那个胖子是不可能发现了,下半夜那个你说怎么发现?”
“不可能发现?什么意思?”
“你老问花魁娘子的事做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哪有?这不是你先提的花魁娘子。我待你的心你还不了解?日月可鉴……”
眼线嘻嘻笑着,随口说着欢场上的话,倒酒的手却没停,相好很快就醉了。
眼神不敢耽搁,当即便找到罗大人转述此事。
罗大人一听完,就理清了事情经过:
胖子,再加上“不可能发现了”,定是指风员外郎;花魁娘子上半夜陪了风员外郎,将之灌醉后,就去陪第二个人了。
也就是说,花魁娘子陪风员外郎睡了一宿,醒来发现后者身子凉了,这话是假的。
后半夜房间里只有风员外郎一人,他喝得烂醉如泥,若真有人进去动了手脚,也并不困难。
风员外郎的死可能真有问题!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花魁娘子
罗大人提审了花魁娘子。
花魁娘子哪经得住大理寺的手段,都不必用刑,她便一五一十全招了,但她一再表示:对于风员外郎的死,她真不知情,她说谎只是为了隐瞒一晚上陪两个恩客之事。
“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这些以色侍人的女子,恩客是我们的天啊,我们万万不能得罪的。”花魁娘子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样貌。
然而,罗大人不吃这套,不是花魁娘子不够美,而是他的眼里只有案子。
“本官再问你一事,风员外郎平日里身体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病?吃不吃药?”
花魁娘子一听,当即羞红了脸:“员外郎他、他身体还好,药也是吃的,可以助助兴……”
罗大人一怔,倒也有几分尴尬,咳嗽一声:“本官问的是他有没有什么病痛?比如胸闷、心痛这种?”
花魁娘子回:“这倒是没有的。员外郎出身显贵,平日里很注重保养身子,他人虽胖些,却没有胸闷、心痛这些毛病。”
罗大人又问:“元夕那晚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比如,楼里来了奇怪之人。”
花魁娘子一边回忆一边道:“那晚没有宵禁,来楼里的人也比往常多些,闹到丑时才安静了些,我也累了,睡得挺沉的,并没有发觉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花魁娘子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蹙眉深思:“要真说奇怪,也是有的。我迷迷糊糊刚睡着,就听到一声猫叫,挺渗人的。那猫是姐妹们养着的,平日里十分温顺,我从未听它这么叫过。但当时我太累了,就没去看……不过,一只猫也不是什么事,可能是我多想了。”
罗大人冷声道:“这些事,案发次日你怎么不说?”
花魁娘子立刻又成了一副柔弱不能自理样:“那日我吓都吓死了,脑子跟浆糊似的,哪还想得到这么多。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雷大人知道我一晚上陪了两个人,他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
罗大人又道:“本官可以不计较你的过错,但今日之事你绝不可跟第三人提起。你不是个蠢人,应该知道利害关系。”
花魁娘子连连点头:“多谢大人!我知轻重,大人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罗大人并不指望花魁娘子守口如瓶,但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对于花魁娘子的话,罗大人以他多年的办案经历,基本可以确定:没说谎。
*
这一次,罗大人主动找了魏紫,说了花魁娘子的事。
魏紫思忖许久,才道:“如此,要确认风员外郎的死是否是他杀,便只有一条路,开棺验尸。”
对于这个答案,罗大人并不意外,他来的路上也想到了。
只是,风员外郎即便不是皇室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但他终究也是皇族,若要开棺验尸,第一关要过的便是湘王吧。
而湘王,并不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王爷。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湘王的八卦
湘王是燕王的堂兄,按辈分,魏紫得称他一声堂伯。
不过,风澹渊并不热衷交际,与他有来往的皇族中人一只手都数得清,湘王并不在其中。他也懒得参加皇家宴席,故而身为宸王妃的魏紫,压根就没见过湘王,也不知湘王性情如何。
见罗大人面有难色,加上前面听说是湘王压下了风嘉炽之事,魏紫隐隐猜到开棺验尸这事难,至少不如验孙合尸体容易。
“要不我再查查,等有了明确的线索,再向湘王提开棺验尸之事?”罗大人斟酌了一番后说道。
魏紫点了点头。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擅长人际交往,所以要说服一位从没有见过的堂伯,她没把握。
此时此刻,她忽然很想风澹渊,要是他在的话,这算什么事呢?
“好,我也想想办法。”魏紫只能这么说。
罗大人走后,风为欢来了,身后依旧跟着拎食盒的七巧。
“该喝燕窝了。”
魏紫忽然想到,她不知道皇族之事,风为欢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