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帐暖(944)
风澹渊眉头微皱,若有所思:“这也不是不能说之事,为何隐瞒?”
另一位手下风玄则道:“属下还听到另一桩事,是关于这个村落的。村落原本住的是王姓的一个宗族,七八十年前,村里来了二十多户人,说是逃荒到此。王姓族长心善,收容了他们,其中便有老妇人的先人。但不知为何,这二十多户人的男丁一旦生病,便会浑身发热。除了两位没得过什么病、也没受过什么伤的男子,活过了五十,其余皆在二三十岁便死去。”
“偏远之地,更信鬼神之说,久而久之,便有了这二十多户人受诅咒的流言。王姓宗族曾有将他们驱逐出村落的打算,但一来这些年联姻又有了子孙,驱逐他们也等于驱逐自己的后人,二来因男丁早逝,曾经的二十多户人,如今大都只是些老弱妇孺,瞧着可怜,久而久之,便也没什么人提了。”
风澹渊听罢,越发觉得这事怪异。
他吩咐风玄:“你带些人去查清,这二十几户人是从何而来,又为何迁徙。”
微微一顿,他又加了一句:“查查他们的先祖。”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揍他一顿,给您出出气
云国,帝都。
国子监招女学生的消息一出,议论四起。
“国子监招收女学生,还是国子监的医学院招收女学生?”有人不确定。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上面写着国子监招收女学生啊。”
“医学院招收女学生我能理解,医学院院长、宸王妃是女子嘛,总是多想着女子一些,再者女医也的确需要,可国子监招收女学生做什么?去考状元?”
“难说。”
“女子都能入朝为官,那男子地位何在?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慎言。”
……
“难说”之事,很快便成了真。
朝中传来消息,说是侍中夏静观夏大人跪在紫宸殿前,死谏反对开设女子恩科、女子入仕为官之事。
帝都顿起轩然大波。
作为监察皇上言行的侍中,夏大人都以死直谏了,说明这事八九不离十,估计就差皇上颁圣旨了。
据说,夏大人耿直,也是很敢讲。
面对皇上,他引经据典说了一大通,证明“男尊女卑,各司其事,万万不可乱”的道理,结语更是惊呆众人:“如若女子与男子拥有同等地位,那为何皇后要站于帝王身后,而非帝王之侧?”
吕正恨不得捂住耳朵:侍中大人这不是疯了?苍天啊,他为何要听到这种话?!
皇上一把抓了桌上的砚台砸了过去。
夏大人傲骨铮铮,任由砚台砸在额头,鲜血模糊了视线,仍是面不改色。
就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皇上扔下一句:“你这么想跪,那就跪着吧!”愤怒离去。
怀孕已八个多月,难捱暑热的皇后,听闻此事,只觉得透心冰凉,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只称累了,回房歇着去。
魏紫正好在太医院,听皇后侍女来报,扔下手头之事便赶去未央宫。
门口李嬷嬷一脸愁容:“这几日天热,皇后胃口不佳,今日更是什么都没吃呢。”
魏紫说:“劳烦李嬷嬷,把小厨房做的吃食,拣些清爽的端来。”
“王妃客气了,奴婢这就去拿。”
待一碗燕窝和几道点心送来,李嬷嬷便向屋里禀报:“皇后娘娘,宸王妃来了。”
皇后不想见人,但魏紫除外。
魏紫将吃食放在塌边:“吃吧。”
“吃不下。”
“您什么都不吃,心情还不好,可不遂了他们的心?”魏紫舀了一勺燕窝,像当初皇后喂吃什么吐什么的自己,放至她嘴边。
皇后只得张嘴吃了。
一勺接着一勺,又吃了几块点心,肚子不再空空如也,皇后心情也总算好了一点。
她苦笑一声:“这帝都的风啊,从来都未曾停歇过。可为何每次都是我怀孕时,狂风夹暴雨,心累啊。”
“心里堵吗?”魏紫问。
“堵得慌。”皇后叹息,朝堂上的事,非得拉上她,其心可诛。
“那我让风水去揍夏静观一顿,给您出出气?”魏紫建议。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祭酒大人出手
皇后一怔,随即扑哧笑出声:“你如今真跟风澹渊一样,做事这般直接。”
魏紫摇头:“倒也不是,我本来便如此。您放心,风水做事向来干净,即便里面都打出了血,也不会让人瞧出外伤来。”
屋外的风水默默:您这是夸我呢?我该高兴还是高兴呢?
皇后淡淡一笑:“算了,狗咬人,难不成我还咬回去?听说他脑袋被砸了,还跪在紫宸殿外,打不打他,这皮肉苦都有他受了。”
她又轻叹一声:“我倒也不是烦夏静观,我是担心皇上。不瞒你说,这几年,他的疑心病越来越重,夏静观这么一说,他以后如何看我、看太子还有我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皇后扶着硕大的肚子:“这孩子愿意投胎来做我的孩子,我总得护好他。”
同样怀着身孕的魏紫感同身受,她不由握住了皇后的手:“您一定能护好他的。不管这皇城的风雨再大,宸王府和燕王府总有一方容身之处。”
*
魏紫终究没让风水去揍夏静观。
可祭酒大人出手了。
就在帝都流言沸腾,夏静观一派反对女子入学入仕言论占上风时,祭酒大人举办了一场清谈会,邀了夏静观和他门人来参加。
清谈会一扫以往故弄风雅之气,设在了帝都最热闹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