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驯养烈犬(69)
“你跟我过来。”
宗盐回头看,班里好多人都在看热闹,八卦地竖起耳朵,给了司疆一个眼神。
“不要在教室里闹。”
这句话声音很轻,但司疆却完全没有被抚慰。
我哪里闹了?
我闹又怎么了?
你谁啊,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他黑着脸,跟着宗盐来到无人的角落。
一路上,眼神早已化成利箭,嗖嗖嗖地射了宗盐背影一身。
宗盐停步,转身,表情终于有了点温度。
“我明天、后天,都不能去你家。”
“为什么?”
司疆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问过宗盐几遍“为什么”了,好像从头到尾,他一直想从她身上找到某种答案。
可是无论问多少次,他都没有得到过自己想要的,也从未满足过。
“我要去实习,需要休息。”
公司离学校太远了,她要赶早乘车。
“实习?”
司疆怀疑地看她,这个女人不会是在找借口吧。
“我们专业明明大四才能实习。”
“你要是不想陪我睡觉就直说,不要骗我。”
宗盐皱眉:“我骗你做什么?”
你骗我的还不够多吗?
“我是特殊情况,学校已经批准。每周都去实习两天。”
司疆打量她的表情,想从中找到说谎的证据,却一无所获。
他右手撑到墙上,逼近宗盐,眼神里充满威胁:“你最好不是骗我,不然……”
“你不会想知道代价。”
“哦。”
宗盐毫无感情地回答。
“我想我比谁都清楚你会怎么做。所以,问完了吗?”
她的态度忽地冷了下来,视线落到司疆撑在自己身旁的手臂上。
“问完了就麻烦司少离我远点,我不喜欢被人这样靠近。”
司疆手一僵,愣在原地。
她叫我什么?
宗盐伸手把他推离一步,礼貌地点头,随即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她叫我,司少?
“喂,老司,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屏幕上,头顶着血条的小人惨叫一声,再次阵亡。
陈柏真受不了了,把手柄一扔,问道。
明明约他来打游戏,自己却一点儿也不专注,这都死多少次了?
“你前两天不是挺好的吗,今天怎么回事。”
又是一副即将猝死的模样,冷调的头发垂在眼侧,更衬得皮肤和唇色的苍白。
“没睡觉。”
司疆把手柄也扔到地上,一头扎进沙发里。
“昨天只睡了一个小时。”
陈柏叹气:“你不是病情好转很多了吗?”
不然司家父母根本不会让他回国吧,他们这种人极其好面子,是不会允许司家的颜面有损伤。
“呵呵。”
司疆把手放在额头上,冷眼看着天花板。
他想回来,谁又拦得住?
“喂,你不会是骗了你爸妈吧?”
陈柏看他的状态,脑子里跳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司疆,你真敢啊。”
他啧啧称奇,他们这些二代大都全靠家里支付奢华的生活,即使偶尔有些叛逆的人,但是敢违背家里,和家里对着干的人是绝没有的,
他们无法放弃现在的生活,就不可能真的违抗父母命令。
就像他陈柏,虽然现在过得潇洒自由,恋爱谈了一段又一段,但是他知道,只要大学一毕业,他的自由就到期了。进公司学习,和别人联姻,这些都是他必须履行的义务。
司疆……司疆以前也是这样的。
可是失踪一年回来后,好像不一样了。
他看着好友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忧郁厌世,不由得想起了医院里那段日子。
“快,过来点人,把病人压住!”
高级单人病房里,一片混乱。
陈柏一下电梯,就远远听到人的喊叫声,他往那个方向看,见一个护士捂着手,流着血从病房里跑出来。
那正是司疆的病房,
他心下一沉,连忙快步跑过去。
门口围着几个看热闹的病人和护士,里面兵荒马乱,好几个医生护士和司疆对峙着。
陈柏看向司疆。
司疆穿着病服,露出的所有部位皆瘦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长发混乱地披散,像一个疯子,沾在脸上。他手里拿着利器,对着众人,嘶声咆哮:“让我走!我没有病!我要去找人!”
医生示意护士拿镇静剂靠近,一边试图安抚他:“司先生,我们没有恶意,也没有要阻止您,您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好吗?”
“不,不,我不要,我知道你们在撒谎,你们都觉得我疯了……”
司疆凄凉地笑着。
“司疆,你干什么,医闹啊?你现在营养不良,腿部旧伤未痊愈,又发着高烧,你还想去哪?!”
“你放下来,小心不要伤着自己!”
陈柏靠近他,和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司疆憔悴的双眼透过发缝盯着陈柏:“你也滚,我不想看到你。如果没有你,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陈柏气啊:“老子想救你还错了?”
“谁让你管我了?我说了几遍我过得很好,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觉得你在救我,我需要你救吗?你们总是自以为是地看待我,说对我好,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陈柏问:“你要什么?”
司疆嘴巴开合,仿佛有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可最终只化成了一句:“我要她……”
“她是谁?”
陈柏面无表情地看他。
司疆闭上嘴,一字不吭。
陈柏只觉得可笑,他的兄弟什么时候是个这样的人了?为了一个伤害他的人,宁愿被看做疯子,也不愿意泄露出一点儿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