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吗？那是我心动的声音啊［久别重逢］(53)

“噢。”

阮语也觉得自己问什么傻问题，又不是旧年代，一年到头就盼着过年买一身新衣服。

她挠挠脸颊，因为外头的音乐太吵，怕他听不清楚又凑近镜头一些，“那你晚上吃什么啊？”

“吃、饺子。”

一瞬间吴迩有些分心，因为她的忽然靠近，无心的角度暴露了很多讯息。

他撇开眼神，轻咳一声，“去穿一件衣服。”

嗓音竟然有些哑。

“为什么？”

香港的过年热得跟初夏一样，尽管室内温度舒适，但也远不到要穿外套的地步。

“我不冷。”

“不冷也去搭一件外套。”他又气又好笑，“再不然就乖乖坐好，别跟野良一样。”

吴迩在的地方灯光不是太亮，他的表情有一半隐蔽在阴影里，阮语不解地坐起身，却看他目光瞥到一旁，像是在回避什么。

她朝镜子一眼，一瞬间领悟到什么，低头飞快看了眼自己的睡衣，才发现刚刚睡不着在被子里磨磨蹭蹭的，扣子都已经蹦开两颗

低下头默默穿上薄外套，才刚拉上拉链，就听见手机里传来讯息接收声。

档案自动打开，是一张电子行事历。

黑底白字，密密麻麻写满各种行程。

家教、田言回诊、上课、实验室、补习班

还没回过神，含笑的嗓音已经又回荡在宽敞的套房里。

“这是我这个月的行程表，大年初七我要陪段姗姗的弟弟去参加奥数冬令营，等你回北泽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出发，等我回来你已经开学，为了怕你跟上回一样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我会每个月都把行程表发给你，要我真没接电话，你就发信息，我看到会回，总之，别那样突然就跑得没踪影，不会次次都这么幸运。”

随着他三分调侃七分正经的嗓音，她的视线落在行程表上，忽然就面红耳赤起来。

这算报备行程吗？

她听着自己近乎失控的心跳，视线都有些微微晃动。

“为什么要给我啊？”

她的嗓音在颤抖，整个人像是走在一条钢丝绳上，脚下是深谷，而前方是他。

“为什么不给你。”

轻轻的一句话，像是沈钟撞在她心口。

她对上他的眼眸，又匆匆挪开，不敢深思。

也许是因为镜头的反光，也许是因为今晚窗外有烟花，她突然觉得他的双眼剎那间波光流转，跟平时很不一样。

希望乍然出现，她看着吴迩，还想说什么，房门忽然传来滴滴两声，妈妈的声音传来：“小语？”

阮语手忙脚乱把通话摁结束了。

看到忽然切断的屏幕，吴迩站在空旷的走廊里好一会儿，很远的地方有少许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他看了手机通话纪录里的时间，走到医院天台点燃一根烟，却迟迟没抽，只是用无名指轻点太阳穴，想着想着，就笑了。

丹青在身

年假一晃眼过去，学校里忽然窜出流感病毒，班上几个人同时间都感冒发烧，就连段姗姗也意外中镖。

距离正式开学还有两天，假倒是很好请，只是班主任怕段姗姗没人陪，很慷慨的给了两姑娘一整天的假。

阮语陪着她入院、办手续，样样都熟悉。

到了病房也没能聊多久，段姗姗这次病来得很急，也虚弱，一沾枕就睡了过去。

她没事做，只能做题，还专挑吴迩给的难题本做。

做题的时间快，写不过几页，门被推开了。

段姗姗的母亲神色急切，跟着一名初中模样的男孩一起走进病房，尾随在后的，是将近三个礼拜未见的吴迩。

阮语下意识瞥向手机桌面上的行事历，看到上头写着回北泽三个字，抬头再撞入他极黑的眸子，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段姗姗的弟弟相当瘦高，大概是比赛累惨了，一进门随即葛优瘫坐在沙发上，喊了一声“累，”偏头就睡了过去。

看儿子如此肆无忌惮，段妈妈踢了儿子一脚，没辙，“小声一点，没看你姐睡得正熟吗？”

说完转身就对阮语笑，“小语啊，不好意思这么重要的时间还让你请假出来陪姗姗，赶紧回学校吧，改天阿姨请吃饭啊。”

“没事，不耽误，我也想在这偷懒一下。”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刻意看了下手表，“不过这时间我是真的得走了，刚好回去上晚自习。”

说完她揹起包，还刻意绕过吴迩，先一步离开病房。

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可她并没有真的先走，出了病房后，她走到电梯口前，给吴迩发了消息。

【五分钟？】

他很快回。

【三分钟。】

跳在屏幕上的对话框很简短，她的心跳线却很绵长，不过短短四个字，她竟有种隐密恋爱的错觉。

从电梯口能看见特需病房大门，果然不出一分钟，门被拉开，可是出来的却是两个人。

她下意识往电梯旁的安全门后一躲，听到交谈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

“吴老师，我家那小子这次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但是他的性子就是容易赛前崩，有你跟着我才放心。”

女人的嗓音慢悠悠的，布满忧心。

身旁的青年倒是挺乐观，“赛前崩的心态问题我跟他讨论过，用实战去克服，不要太给他压力，之后的赛事，时间允许我都会陪着他一起，保送清华还是北大，大概机率都没问题。”

“那是真的得靠你了，吴老师。”

门外有隐隐的笑声，接着脚步远离。

阮语靠在安全门旁，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