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劣第五季(16)
他余光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前方像是在思考。
“你七岁的时候,父母意外去世,而我的父亲和我是你的邻居,于是就一并将你照顾长大了。”
“所以我是孤儿?”
“你是我的家人。”时谨询重复,他眉头轻锁,因为面部线条太过凌厉,所以显得狠厉,可眼眸却藏着深深的无奈。
我心中轻颤。
家人,不应该是连通血缘的关系吗?在血缘关系当中,有父母也有手足,可我生于一片沼泽,和一切高智商的怪物一样,诞生于无形之中,来之前是一片虚无,死之后也将是一片虚无。
我不明白,为何宁息与时谨询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能被他称之为家人?
联通这关系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明白,心想那好吧,那就照他说的,是家人,人类真是固执。
时谨询最终没有将车开出南区,他大概知道那两名医生说的话不假,所以他开车,最终将我待会那公寓。
站在昨晚的公寓外面。
我还清楚记得昨晚在公寓中发生的事情,心里发怵,害怕时谨询瞧出端倪来,还有就是,昨天晚上被关起来的记忆让我很不爽。
时谨询下车,帮我拉开车门,等待我下车。
我坐在副驾驶上,头低着没有动,像个倔强的孩童。
时谨询问我:“怎么了?”
第 10 章
我为自己不想去公寓的行为找了个真假参半的借口,“公寓太脏了,我不想住。”
“早上你离开后我叫保洁打扫了。”
我迟疑,“都打扫干净了?”
“嗯,”时谨询从身上口袋拿出一个鹅黄色手机壳的手机,递给我,“保洁阿姨发现你的手机扔在家里了。”
听他这么说,我放下心,接过这部手机,“那好吧。”
公寓附近同样排列着高矮差不多的房子,只是距离较大。这一片居住区是南区新开的新区,又因为房价较高,目前没有几个人居住。
快入冬了,风早就变得凌厉,我下车时恰巧与这风装上面,冷得打了个冷颤。
时谨询揽过我的肩膀,阻挡风来时的方向。
他的怀里暖融融的,比冬夜的篝火更温暖,更柔和。一冷一热交替的空当,忽觉心脏空泛,一股难言的情绪逐渐蔓延。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西区啊?”我问。
“三天后。”时谨询毫不犹豫,像是算准了三天后一定会离开南区,可同时他的眉心是微微蹙起的,可见这三天并没有想象得那么轻松。
“三天...”我抬头看近在眼前的公寓,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
昨晚冰箱里黑色袋子的食物我没有全吃完,剩下的也不多,最多撑过明晚,当那些食物吃完呢,我会不会将时谨询吃掉?
我偏头去看时谨询,他正带着我往门口走,那双看似冷淡的眼眸承载着温柔,连下颚凌厉的走势都变得柔和了不少,脖颈上的喉结凸起,毫不设防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此时,他正半揽着我,为我阻挡冷风的吹拂。
这样一个对我毫无防备,还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
又一阵冷风吹过,吹醒了我脑中的思绪。
时谨询站在门前拿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
我有些紧张,门一开就立马往里面看。
公寓内整洁如新。
从肺部吐出一口气,我跟在他身后进入公寓。
进门之后他让我在沙发上坐着看看电视,我眼神闪躲,“我、我不想看电视。”
时谨询循着我眼神躲避的方向,看到了面前战损眼中的电视。
他明显一愣。
电视早已经不冒黑烟,屏幕左上方有很大一块坑,显眼异常,明显能看出来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时谨询的视线转向我,眼神有些怪异。
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眼睛看着侧边地板,抬头一下一下捋着自己的头发,“它,它自己爆炸了。”
这是个很牵强的理由,但没办法了,现在这种情况,能用的理由就是好理由。
时谨询最终没说话,只是轻笑一声。
虽然知道他的笑不带任何嘲笑,我还是克制不住羞恼而脸红了。
天,脸红!
我一定是当人当傻了。
......
杨可惠是在下午两点时打来的电话。
时谨询的手机没有开免提,我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在手机那头,杨可惠的声音显得娇俏,不似平时跟我聊天说话时的语气,那么大大咧咧。
——“我能叫你一声时哥嘛?”
“都可以。”时谨询坐在沙发上,身体后靠单手将手机放在耳边接电话,视线停留在一处,长腿随意交迭,看上去有些散漫。
——“时哥,今天宁息还好吗?”
听手机那头的声音提起了“宁息”两个字,我立马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拼图去看他。
此时我正坐在地板的地毯上拼一副拼图,而时谨询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麻烦你这两天的照顾了。”时谨询对电话那头的杨可惠道。
杨可惠笑起来,“不麻烦不麻烦,医院说宁息是因为受到刺激才暂时性失忆的,好好休息几天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嗯。”
“时哥,在南区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小忙一定能帮到。”
“谢谢你。”
“不用谢,反正我除了待在医院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她声音逐渐变小,“我跟宁息很聊得来,也......将她当亲妹妹看待,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
“之后在南区有空的话,带上宁息我们一起去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