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认为Lee是那种会对女性使用暴力的男人，但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很难不令人多想。

薄紫色的葡萄汁里点缀着几片荔枝果肉，酸疼可口，顾晚舟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没过脑子的话从嘴边漏了出来:“不是掐的，只是被手铐磕到了。”

瓦妮达一愣，随后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怎么了？”见她一直盯着自己，顾晚舟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蛋，担心是不是吃东西弄到唇边了，于是抽出张纸巾擦拭。

虽然会有些冒犯，但瓦妮达还是直言不讳地提醒:“每年都有不少人死于性/窒息，虽说新婚夫妻难免控制不住，但我建议不要太过火。”

“嗯？”顾晚舟放下杯子，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懵懂地看向对方。

“尤其是Lee这种高大强壮的男人，你又这么纤弱，绝对不能完全顺着他的意思来……”瓦妮达就像叮嘱自己的妹妹，面容严肃而正经。

联系前后两句，顾晚舟再听不懂就真的是傻子了，猛地用力摆头，红着脸语无伦次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还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她望了望瓦妮达因为震惊而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闪烁其词:“所以不是因为那样才……”

“啊！”瓦妮达咋咋呼呼捧住她的脸蛋，“原来你们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Lee竟然是食素主义者吗？”

“我要喝完了。”顾晚舟朝她扬了扬手里的果汁杯子，转移话题。

“你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素纱找我，吃喝玩乐都可以。”她边说边拿着空杯子走向冰箱。

终于把令人尴尬的话题搪塞过去，顾晚舟不由自主想了想，他们俩和精神恋爱绝对扯不上关系。

瓦妮达约她出来之前准备好了假面舞会的礼服和面具。裹胸掐腰的礼裙设计尤其彰显身段，黑色复古蕾丝由翎羽镶嵌而成，里层天鹅绒与柔纱拼接，层次感分明，配套面具也是黑色蝴蝶形状，整体犹如高雅神秘的黑天鹅。

晚会场地在素纱区中心区，顾晚舟头回打扮得这么繁复夸张，入场后不由得有些局促。相比之下，一身金色的瓦妮达就放松多了，没多久被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邀请进舞池跳舞。

顾晚舟被她翩翩起舞还不忘朝自己抛媚眼的行为逗笑，索性向侍应生要了杯酒，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看她。

外面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馥郁流香的宴厅也沾染上了一些湿润的水气，仿佛在潮湿的后花园里漫步，明亮华丽的水晶灯下，繁杂的裙摆摇曳生姿，如同回到了浪漫旖旎的洛可可时期。

“这位小姐，我能邀请您跳支舞吗？”

顾晚舟回过神来，看向眼前一身白色燕尾服的男人，正想用英文婉拒，视线落在了他的身后——

一男一女正从金碧辉煌的副厅进来。

女人高挑凌傲，军装的衬托下好似一朵开在高原的雪莲。二人都没有穿假面舞会的特定装扮，姿态随意轻松。

“抱歉，我不会跳舞。”顾晚舟礼貌拒绝，再看过去时，走在赫里丝地毯上的两个人不见了。

她回过头，缓缓饮尽杯里的红酒。

按理说半杯红酒酒劲不会太烈，但不知为何，喝完还没到十分钟，她就看见舞池里出现两个瓦妮达，一会重迭，一会分开。

顾晚舟揉了揉滚烫的脸颊，枕着吧台想眯一会。

一舞完毕，瓦妮达回来瞧见她迷迷糊糊的模样，又扫到旁边喝空了点酒杯，无奈轻吁一口气。

这红酒是本地酿的，后劲大，她尚且不敢一次喝这么多……没办法，她只好先把酩酊大醉的人先送回家。

“你旁边的酒鬼是谁？”正往外走，过来的女人将两人叫住。

贝芙拧着眉，朝她肩上扬了扬下颌。

“我新认识的朋友。”担心露馅，瓦妮达恨不得扶起醉倒的女孩飞奔而去。

“不像A国人。”

“是中国人。”她十分不擅长说谎，于是打起马虎眼，“我们先回去了。”

贝芙见好友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补充道:“我在这附近碰到了Lee，等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Lee？！”瓦妮达大惊失色，自己带他老婆出来，还把人家弄得一醉不醒……

“不用不用，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约。”她连珠炮似的吐出一串字，扶着人就要离开。

贝芙不理解她急匆匆的要去做什么，还想说上两句，被身后出现的男人抢先一步。

“我送晚舟回去吧。”

瓦妮达怔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肩上的人就被搂进了对方怀里。

鼻腔钻进和之前不同的香气，像融化在松针上的雪，有些凉，顾晚舟觉得陌生，掀开眼皮——

好看的眉眼，清冷的五官，唇色比往常苍白了一点。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迷迷糊糊说道：“换香水了。”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她想说没之前的好闻，但头晕得站不住，一个劲往他胸膛里栽。

“Lee，她是......”贝芙面露难堪，即便隐约猜到了仍旧还想问个清楚，也许只是情人或者其他的。

知道她酒品不好，李念沉捉住正在解自己衬衫纽扣的手，摁在腰间，“我夫人，我们先回兰提路。”

“Lee，我——“

瓦妮达拦住情绪激动的好友。

裹胸礼裙露肤面积大，来回扭动下又滑落了大半，黑色与白色的极致对比令人血脉偾张，李念沉被她蹭得下腹发热，将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膀。

下一秒，前两天定做的西服就被“酒鬼”甩进一滩积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