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依恋(151)
“现提醒圭勐省市民，东篷、象雅、库斯克等地已进行交通管制, 进出需通过安全搜查。”
李念沉关闭广播, 莫名有些烦躁, 朝驾驶座的阿旭确认:“机票已经买好了？”
阿旭点头:“订了2号的票。”
“你也一起回去吧。”他望向天边通红的晚霞，目光没有定点，“佣人的钱也提前结了。”
战火向来都是由点扩大到面，阿旭猜出了话里的含义, 没有多问应下。
离别墅大约还有半小时路程, 李念沉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 想问问她有没有想吃的饮品, 可以顺路带回去，但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 许是在客厅和佣人聊天吧。
他这样想着, 但内心的不安和焦躁却在一点点蔓延, 再次看了眼腕表的时间, 吩咐道:“开快一点。”
兰提路别墅。
查娜在进别墅的路上翘首以盼。夫人是在二点多出门的, 快七点就还没有回来，平时到饭点没回别墅的话会打电话给她, 这次一直没有……
她伸长脖子，看向椰树路的尽头, 一辆眼熟的汽车闯入视线。
“先生！”
阿旭停车，缓缓摇下车窗。
李念沉记得她, 抬眸瞥了眼，问:“你找我有事？”
查娜快步走到汽车旁边, 连珠炮似的交待事情的来龙去脉:“夫人下午出门了，说是要去东篷见朋友，但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在六点左右的时候打过她的电话，一时没有人接听。”
“东篷离我们这里很远，人生地不熟，我担心夫人是不是在外面碰到了什么事情。”
见朋友？
瓦妮达在素纱，她还有什么朋友……
李鹤鸣在东篷。李念沉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
阿旭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东篷，不就是今天下午暴乱的地方吗？
“调头，从素纱区绕过去。”
阿旭连忙应声，调转方向盘重新开出别墅。
李念沉在手机通讯录里翻了一圈，找出李鹤鸣的号码拨了过去，同样的，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汽车大约在三十五分钟后驶入素纱外围地区，阿旭探出车窗瞅了瞅，有不少持枪巡逻的士兵，“老板，那边也围了铁丝网。”
“过去吧，再换路线太浪费时间了。”
“好的。”
关卡处的士兵例行安保检查，零星几辆汽车在前方排队，搜查看起来很严苛，车内和身上都需要一一查验，阿旭倒是无所谓，只是自家老板……
“把之前从巴纳那里拿来的通行证给他们。”李念沉单纯不想花时间这种事情上面，天渐渐暗下去，他不由得心乱如麻。
士兵接过通行证，和旁边的几个同伴交头接耳，过了一会才走到他们的汽车旁边，礼貌规劝:“先生，这条路通往东篷区方向，今晚可能会出现大面积空袭，希望您谨慎决定。”
“我知道了，放行吧。”李念沉偏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林间小道，内心愈加焦急。
归还将通行证后，其他几个士兵挪开挡在路中央的铁丝网。
阿旭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抵达东篷。汽车停在李鹤鸣公寓附近，对面的商场大楼中间缺了一块，好似被挖去了心脏，地面到处都是爆炸散落的建筑残骸，断开的木块正在火里燃烧。
李念沉下车，大厦外墙挂着的时钟东歪西歪，上面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下午的四点二十分。喉头滚动了一下，他迅速在附近搜寻起来。等绕到商场背面，和同样神色焦急的男人撞个正着。
李鹤鸣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被对方抢先一步。
“粥粥怎么样了？”虽猜到大概率出事了，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李鹤鸣目光定在他身后的断壁残垣上，半晌后艰难开口:“我去救人，把晚舟安置在车后面，出来后她不见了。”
“不见了？”
李念沉心脏疯狂跳动，打不通电话不是因为受伤了？她现在在哪里？天已经黑了能去哪里？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脑海，他被紧紧扼住了脖子，每吸入一口氧气，如同刀子一样剐得喉间生疼。
“我问过当时在周围的人，都没有看到她，附近也找了一圈……”李鹤鸣双目通红，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应该不再这里了。”
李念沉瞥了蜷缩在墙角的女人一眼，眸光没有温度，盯得人后背发毛，“你最好祈祷她没有出事。”
“否则大哥的女助理，包括你，就永远留在圭勐吧。”
他没再多说什么，叫来阿旭:“我记得这附近有个防空洞，先去那边找找。”
李鹤鸣快步跟上前，主动开口:“我对东篷更熟悉，可以去防空洞找人，有消息的话再联系你。”
李念沉略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路灯电线断了，火光摇曳，地面上男人的影子也随之摇晃起来。安芮忍痛站起身，走向怔在原地的男人，“我好多了，您去找顾小姐吧，我回公寓。”
李鹤鸣没有说话，盯着远处的两道背影出神，片刻后，垂眸答应下来。
只有西边的道路还能正常进出，其余的路口要么被炸出几个大坑，要么被坍塌的废墟挡住，按照李鹤鸣的说法，她应该不会随意走动才对，很明显是被人群冲散，或者被其他人带走了。
李念沉拉开车门，吩咐道:“开车沿着这条路线找找。”
＊
顾晚舟双手被捆了起来，嘴也胶带封住，和其他两个女人一起被丢在后座。吉普车颠簸得厉害，她有点晕车，摇摇晃晃中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当时她还没反应，就被从车上下来的两个男人绑起来塞进车里，后座的另外两个当地女人见状惊恐又害怕地不停求饶，顾晚舟全然不清楚状况，没来得及开口，嘴巴就被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