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没有思索就回答。

“想小狗。”

林子峰挑挑眉：“你喜欢狗？”

陈黎点头，喜欢，只是没时间养。她曾经的幻想就是在乡间买个小别墅，有大大的院子，再养一只狗，狗狗可以在院子里肆意撒欢。

林子峰什么都没说，把茶递给她后转头回屋。

陈黎也就想想很快把视线落回书上。但没翻几页，她就听到了狗叫声，抬头看，coco又甩着它的大耳朵飞奔而来。陈黎喜笑颜开。

“coco。”

陈黎设想的在山景中看书，最后成了在山景中撸狗。

一下午，陈黎脸上的笑容就未曾放下过。

晚饭时间到了，林子峰迈着腿，走到一人一狗身边，两双眼睛同时看他，眼里是同样的清澈。

“coco，回去吃饭了。”

吃饭这两个字大概是coco的敏感词，听到这两个字立马起身，眼睛都亮了。它看了眼陈黎，陈黎拍了拍它的脑袋：“快去吧。”

coco这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跑。

“它好聪明啊。”

陈黎感慨。

“走吧，带你去小镇上吃吧。”

林子峰借了吴奶奶的车，说是小镇，但因为旅游业发达，镇子上很热闹，店也很多。

只是对于中国胃而言，美食选项很少。陈黎随便挑了一家进去，才发现服务员不会说英语，服务员说法语。陈黎便也切换了流利的法语和服务员沟通。

点好了餐，服务员拿着单子走了。林子峰这才问她：“你会说法语？”

陈黎点头：“大学专业课里有选修。”

比起之前，陈黎现在的法语已经退步了很多了。

点的餐上了，果然味道一般。但陈黎觉着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出餐厅后，陈黎就想回去了，因为时差上来，她开始犯困了。

接下来的两天，陈黎闭眼睡觉，睁眼就看景撸狗。而林子峰，每天和上班一样，准时去帮吴奶奶修剪树枝，陈黎就坐在院子里看着。

这一天，吴奶奶留他们一起吃晚饭，吴奶奶备菜的时候，外头传来了车子的开过的声音，本乖乖趴在地上的coco耳朵一动，立马跑出去了。陈黎疑惑：

“它这是去哪？”

吴奶奶眼皮都没抬。

“找它老婆去了。”

陈黎惊讶：“它还有老婆？”

所以coco不仅生活在这像童话一样的美景里，还拥有大草地和老婆。

陈黎觉得没有狗会不羡慕它。

“陈黎，你去柜子里帮我把碟子拿过来。”

陈黎点头，转身朝柜子走去，打开柜子的时候眼神一撇，看到了柜子旁的墙上挂着几张照片。

照片看着很有年头了，背景都是吴奶妈的屋子，几张照片，都是合影。有年轻版的吴奶奶，照片里她身侧站着一个儒雅的男人搂着她的肩，应该是她丈夫。

最下面的一张，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漂亮的女人的合影。女人气质很好，眉眼微弯，看着极温柔。

陈黎却觉得她有点面熟，仔细端倪了半天，再看那小男孩。

吴奶奶等了一会还没等到碟子，转过头，发现陈黎正在看照片。她走过去。

“认不出来吗？这是子峰。那是他的妈妈。”

原来是他妈妈，怪不得眼熟。他长得和他母亲挺像的，除了那双眉眼。他的眉眼比起他母亲，锋利了许多。

“阿姨很漂亮。”

“他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所以当子峰和我说他遇到了一个很温柔的女孩的时候，我就一直好奇，这女孩是什么模样的。过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

温柔？

陈黎大概知道他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和温柔没什么关系。

“子峰的妈妈，很喜欢这。你们现在住的那栋小屋就是他妈妈的。子峰以前每年都会和他妈妈过来住几个月，一直到他八岁，他妈妈去世了。从那之后，他就不来了，只是每年给我打电话。后来啊，他的话里话外就不离一个小姑娘。”

所以他妈妈去世了？

就和陈黎不谈论家庭一样，林子峰也从来没谈过他的家庭。但是陈黎见过他的父亲一次，在开家长会的时候。只记得是个气场强大的男人。那时候她和他还是同桌，她的成绩单摆在他的成绩单旁，他父亲看着皱了皱眉。

陈黎愣了一下就回神：”吴奶奶，你怎么知道那个姑娘就是我。”

“他啊，和他外公一样认死理。而且，大概七八年前他回来过一次，整天醉醺醺的，嘴里还喊着：陈黎，陈黎。那不争气的要死要活的样子，可不和他外公一样。”

陈黎听出来了，吴奶奶和他家渊源很深，还认识他外公。再转头看向窗外，男人还在仰头剪树枝。coco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他脚边打转。

吴奶奶也顺着陈黎的眼神看向窗外。

吃饭的时候，林子峰就察觉不对，桌上两个女人都在看他。陈黎是偶尔偷瞄，吴奶奶则是正大光明看着他。

就好像林子峰那天去闻城接她时那样，陈黎也没有问他关于他母亲的事。明知道会让人伤心的事，何必再提。但陈黎再回到小屋时，对屋里的每个物件都小心了几分。再躺在那吱吱作响的床上时，陈黎也没了嫌弃。这一切，都是小心翼翼保存了二十年的物件。

手机没有联网，有美景，有狗，每晚还有熟悉的气息伴着她入睡，陈黎渐渐不再做噩梦。

陈黎有了想在这留一段时间的念头，她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

陈黎终于联上了网，联系了陈展，陈展接起电话就咋咋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