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寄春天(32)
“滚蛋!”
突然,方洲暴脾气毫不知情的爆发,往桌子上踹了脚,酒水瓶子噼里啪啦撒落一地。
说话人显然被震慑到,可能害怕这位爷发疯,都识相的闭上了嘴。
出了包间。
方洲并没有朝卫生间走去,他径直来到大厅,一眼就看见了推门往外走的向生。
“你不喜欢这里?”声音在身后传来,向生转头正好对上了来人的视线。
许是方洲不爱学习,常在社会上的人打交道,引的他浑身上下有很重的阴戾的攻击性。
向生自觉得与他不熟,也没必要掩饰觉得麻烦,直接道:“不喜欢,很烦。”
她的直接让方洲心里些许异样,这么直截了当的回绝,他不是经常听见过,想他身边的一些狐朋狗友不是奉承就是讨好他,万事顺着他来,到了向生这里让他在想的是自己要不要发脾气。
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薅了薅脑袋上的头发,半天的来了句,“抱歉啊,没考虑到你。”
向生也没想到他这么个‘社会人’也会给人道歉,原本想直接跨门离开又顿住了脚步,转头礼貌回:“没事,我先走了。”
“……”
见人马上要走,他莫名有些异样,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两步向前来到她面前,“对了,有一个地方你可能会喜欢!”
——
电影院里。
荧屏上微弱的光,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纷扰。
看着身边认真坐着的女孩,方洲心里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片子很短,是一部动画片,里面的造型人物个性鲜明,有趣又治愈。
屏幕定格在结局,影院又恢复了恰到好处的光明。
“怎么样?”方洲问她。
“还挺好的看,很治愈。”向生给他肯定答复,“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片子?难道是新出的?”她好奇。
方洲闻言,居然有些不符合人设的腼腆。
“这……是我自己闲着没事随便搞的。”
向生诧异,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很认真评价,“真的吗?你这么厉害!”不带任何复杂感情,发自肺腑的夸赞。
果然,人不可貌相。
“呃……谢谢。”方洲很少被人夸奖,竟一时语塞。
有人说,说话时,看一个人的眼睛,那是不会骗人的,他看着向生,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理解了。
第一次被人肯定的认可。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精心栽种了一朵花,花开了,他给很多人炫耀,结果却是被人指指点点,批判十足。
就在他也要被日复一日地同化时……突然有那么一个人,她仅仅是路过,却说出了最动听的一句话——
‘好美的花儿……’
——
寄春天
向生回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楼道里,一抹深色的身影背倚在墙上。
感应灯的忽闪,被冷落的微微黯淡。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烟。
向生刚出电梯间就看见了这个样子的纪羡,不真实又陌生。
察觉到有动静,纪羡抬眸对上了那双眼睛。
两人都没有说话,复杂的情绪在他们身上蔓延。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打了死结。
世界仿佛沉醉,静的可怕,感官像是敏锐的警报器,无限度放大。
向生选择式的退缩,不再看他。
抬脚往家门口走去。
擦肩而过时,对方早已灭掉了烟头,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有些不符合他的干枯嘶哑:“才回来?”
耳朵听了格外清晰,在听到对方开口,向生的心里不知是期待,还是隐隐的忧伤。
这不知名的情感让她,如堕烟海。
她浅浅‘嗯’了一声,手上开门的动作依旧没停。
背对着那人,向生听到了对面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和她想的一样苦涩……
她刚刚有一瞬间,还以为纪羡在等她回来。
可为什么?
凭什么?
或许纪羡只是刚好出来抽烟,她太不了解纪羡,就像不了解自己。
简简单单的一个密码锁,她足足开了五分钟。
跨进门的一瞬间,脸上无端有液体滑落,她伸手去抚。
怎么又哭了?奇怪了。
——
后来几天,向生与纪羡默契的陷入了冷战的循环,谁也没想到那场辩论赛会有这个糟到透的烂尾。
向生知道问题出于自己,她太脆弱,但她要怎么说呢?就像一根扎进心里的刺,插着疼,拔出来也疼……
陆礼是最先发现两人不对劲儿的。
一个倨傲睥睨眼神冷的可怕,一个故步自封生人勿近的阴郁。
向生即后者。
近些天的郁郁寡欢,芝麻粒大小的事都能加重她的抑郁。
一个人不想说话的时候,听见别人的声音都累的疲惫。
她无能为力,身体和心灵退至无感状态。
去了医院,果然,病症加重。
医生嘱咐她按时吃药,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药物能减缓病症的程度,他作为精神科医生也只能是辅助,主要的还是患者自身……及家人或朋友对自己的耐心和关怀。
说白了就是不快乐,表面的快乐太单薄太脆弱,和朋友出去干饭、玩、看电影、刷搞笑视频都能笑岔过气去,但这些都不是真正能感受到快乐的东西。
它就像膝跳反应一样,碰一下就会笑,但笑完就结束了。
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日子突然就变的好长,她自己迈不过去的……
下午放学的时候,向生和宁望一起走的,只是还未出校门,就被走过来的几个男生给截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