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失忆后带回来一个姑娘(123)
柳娘也含笑地帮腔,“很晚了,天上还落着雨,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嘴里塞着抹布的眠眠不可置信的看着说要将自己沉塘的爹爹,无论她把眼睛瞪得再大,眼泪流得再凶都不能让爹爹心软。
心脏好痛好痛的眠眠发现,以前那个疼她爱她的爹爹不见了,现在站在面前的不是她的爹爹,而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她不想要被沉塘,更不想要这个爹爹。
她挣扎着想逃离婆子们的桎梏,那些按住她的婆子们就会用长指甲狠狠掐住她的肉,掐得青紫流血了都不放开。
半只脚被冰冷的湖水淹没后的明黛张嘴咬住其中一个婆子的手,趁着对方吃痛后用力将人推进湖里,并从她们手中抢回早已吓傻了的女儿,“眠眠别怕,娘亲会保护你的。”
“有娘亲在,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的。”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点将她们重新绑了扔进湖里!”周月芙看着这一幕,简直是要气炸了。
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的明黛眼神冰冷得宛如十二月寒霜降生,“周淮止,你要是真的敢把我沉塘,我爹娘他们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周淮止听到后也仅是掀了下眼皮,嘴角勾出一抹讥讽,“你说岳父岳母啊,与其想着让他们来救你,倒不如你自求多福。”
当时他求娶表妹时,他们百般阻拦看不上他,后面答应他的求娶,不正是知道他们冰清玉洁的女儿早已不洁,肚里头还有了别的男人的孽种,想要让他当个愚蠢糊涂的接盘侠吗!
至于官场铺路,那是他们给自己的补偿!
“周淮止!你什么意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的明黛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娘唇角微翘,“看来姐姐还不知道明家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尽数押入大牢,只待今年秋后问斩一事了。”
周淮止没有制止,而是用着默认的,悲天悯人的神情。
“你们在说谎,肯定是你们在骗我,周淮止,我没想到你会无耻到这种地步,亏我爹娘对你那么好,你简直枉为人!”明黛只觉得有一柄铁锤从天而降,砸得她四肢发软,头晕眼花。
父亲和兄长圣眷正浓,又怎会出事,要是真的出事了,她身为女儿又怎么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
不,兴许她收到了。
母亲每月一封的家书她不在收到,她在柳州发生的事,寄出去的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这不就是证据吗。
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的将自己和女儿沉塘,因为笃定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更别提自己还是他的耻辱。
即便证据都摆在了明面上,口腔里弥漫着铁锈味的明黛仍是接受不了,更不愿相信。
——
他们这支队伍从柳州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日,等天黑后才在靠近水源的地方埋锅做饭。
从离开后,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问的杨宝终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并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爷,我们不带上夫人吗?”
一开始他是喊的是“周夫人”,后面接到爷的死亡凝视后,他立马跟着改口为“夫人”。
坐在岩石边,单腿屈膝燕珩停下雕刻木头的动作,乜了他一眼,“你说我们是去做什么的。”
“自然是………”杨宝瞬间反应过来了,他们要去做的可是能诛九族的事,成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一旦败。
如果他是爷,也肯定不会让夫人跟着自己冒险。
“但是爷,你没有把知府的位置给那姓周的小人,就不担心他狗急跳墙以此来迁怒于夫人吗。”小人不可怕,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伪君子才可怕,杨宝眼中的周淮止亦属后者。
燕珩抿了抿唇,抬眸眺望着远处雾蒙蒙的苍穹,“他不敢。”
但他是以自己为标准的,完全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是人,多的是狗蝇茍营,表里不一之辈。
夜里的雨落得更大了,砸在瓦片上噼里啪啦作响,吵得觉浅的人起身点燃一盏油灯,枯坐至天明。
明黛以为自己和女儿真的会被沉塘时,一直在山上寺庙礼佛的周母回来了,并带走了她们。
却没有将她们带回春熹院,而是带回一个临时收拾出来的简陋客房。
说来也真是可笑,她一个当家主母住不进自己的院子就算了,竟还像个客人一样被赶到一个用来安排给打秋风的穷亲戚们落脚的院子。
她以为周家已经够厚颜无耻的寡廉鲜耻了,但他们又总能一次次的刷新自己对他们的下限。
满脸羞愧难当的周母也知道这院子是过于简陋了些,但她带走皎皎和眠眠已经够惹儿子女儿生气了,要是在让她们住回春熹院,他们兄妹二人肯定会对她这个当娘的颇有微词。
有风穿堂而过,吹得窗牖噼里啪啦乱撞。
握着粗糙茶盏的周母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到了最后也仅是长叹了一声,“皎皎,姑妈知道你心里有怨有恨,姑妈不求你能原谅浮微和月芙,但也希望你能谅解一下浮微,他毕竟是个男人,天底下任哪个男人遇到了这种事都会崩溃。”
“浮微他只是一时气愤才会如此,等他想通了这件事错在哪里,他肯定会和你道歉的,在如何眠眠也小,她总不能以后都不要父亲的陪伴,你娘家人也需要浮微在官场里帮忙走动。”
要说前面是求情,后面那两句几乎算是威胁了。
该说不说,他们真不愧是蛇鼠一窝的一家人。
“所以母亲也认为此事是我做错了,儿媳倒是想要问母亲一句,儿媳又是错在哪里才会被丈夫沉塘。”指尖握得茶盏边缘泛白的明黛对婆婆口中的话只觉得好笑,她又有什么资格求自己原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