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敌国将军后(104)
但有一点她很明白,无论什么人,都无法改变这场战争的走向。
连走了三个时辰后,大军在河边休整。
营帐里,魏溱和几个副将讨论行军路线,目光在地图上移动,权衡副将们的意见。
“我军长途奔袭,兵力疲惫,若能速战速决便是最好。”
“大军应从北面的云岭山脉入手,虽山路崎岖,但可出其不意,直捣越州腹地,以免路上遇上梁军埋伏,陷入苦战。”
众副将齐声应诺,各自领命而去。
谁知,燕副将刚一起身,他腰间一抹温润光泽落入魏溱眼中。
那是一枚精致的鸳鸯玉佩,镂空雕刻,坠着金色的穗子,与他的彪悍外形不甚匹配。
魏溱眉头微皱,沉声问道:“燕副将,此玉佩从何而来?”
燕副将闻言,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躬身行礼:“禀魏将军,此乃末将家中夫人所赠之物。”
“夫人前不久传来家书,知我此行凶险,特以此玉佩相赠,愿能保我平安,亦寄托她的一片深情厚意。”
说这话时,燕副将心里也直打鼓,不知道自己这番儿女情长的话是否妥当。
毕竟面前这个男人曾经冷酷到近乎无情,直到那个公主殿下出现,他们才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些活人的气息。
见他一言不发,燕副将用讨好的语气道:“末将与夫人远隔天涯,不像将军和公主殿下那般如胶似漆。末将想,公主定是给将军送过不少信物,夫人手艺粗劣,无法与公主殿下相比,让将军见笑了。”
魏溱未言,仿佛有一股郁气在胸膛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他想起梁宫宫宴那次,那个驸马爷腰系金带,挂着一枚同心玉佩,还系着绣花香囊,一眼便能看出是女儿家的手艺。
还有那年元夕夜,猎月楼上灯火阑珊,映出两道依偎的身影。
他执起她的手,将一支簪子插在他发间。
魏溱薄唇紧抿,淡淡道:“你和你夫人的家书上,一般都写什么?”
燕副将想了想,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将军见笑,夫人她写的都是些琐事……比如家中院中那棵老槐树又开花了,她摘下来做成了槐花饼,或是邻里间的家长里短之类的,还有燕家的一些近况。”
“对了,夫人还会告诉我家中小儿的近况,说他又长高了几分,学会了几个新字,还画了一幅不成样子的画,嚷嚷着要送给爹爹做礼物。”
他说着这些时,不再是那个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悍将,而是一个有家有妻的普通男子。
“如此,甚好。”
魏溱轻笑,转身离去。
至夜,他走入营帐时,周漪月正斜倚在软榻上。
锦绣手持药碗,碗中的褐色汤药泛着淡淡的苦味与药香,她细心吹凉,刚把勺子递过去,魏溱扯开帘子闯了进来。
“阿月,你在吃什么?”
帐内两人都吓了一跳,锦绣手上一抖,碗里药汁险些洒出去。
周漪月见他面色不虞,心里莫名其妙,不知道谁又惹到这尊阎王了。
“吃药。”周漪月指了指那碗药,“我一整日马车坐下来,吃什么吐什么,锦绣见我吐得厉害,从吴大夫那里要了些调理肠胃的方子。”
“怎么了魏大将军,不舒服吃药也不行吗?”
许是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改变,周漪月态度越发骄纵,时不时讥讽他两句。
反正她看明白了,对这个人来说,自己越骂他,他越高兴。
锦绣见气氛不对,自觉退下,此时帐内只剩下魏周两人。
魏溱双手环胸,居高临下问她:“你最近还吃避子药吗?”
周漪月蹙眉:“怎么了,你这是突发奇想,想让我怀你的孩子?”
见对方眸色一沉,她心头一跳。
她……竟是说中了他的心思?
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当即提高了声调:“然后呢,你想让我把孩子生在军营里,跟着大军一块颠簸,吃不好睡不好,没几个月就早夭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魏溱,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吗?”
“我的身体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去问问吴大夫,我现在的身体能不能要孩子?”
就在昨夜,他还不管不顾地要了她数回,要不是周漪月实在受不了了好声好气求饶,他还要继续。
魏溱对她的嘲讽并未动怒,淡淡问她:“你在他身边,也吃避子药吗?”
周漪月神情一僵。
魏溱敏锐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几乎是瞬间就冷了脸色。
“我果然猜的没错。”
他缓缓走进,捏住她的下巴:“阿月,你不是身体不行,而是……根本不愿跟我孕育子嗣。”
原本,他可以面无表情看着她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甚至与凌云谈笑风生,讨论他们在床笫间的表现。
可现在,他只要一想起来她跟另外的男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他只想把那些人统统撕碎。
挖去他们的眼睛,砍断他们的腿,让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再肖想阿月。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周漪月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冷笑一声,抄起她的腿弯把人横抱起,大步朝帐外走去。
周漪月大惊失色,双手胡乱拍打他的胸膛:“你放开,魏溱,你又发什么疯!”
面前男子面色冷峻,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吩咐身边士兵:“备马。”
第43章 越界
魏溱拿起周漪月的银白色披风将她裹好, 单臂抱起安置在马背上。
他利落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一手握着缰绳, 一手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