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敌国将军后(148)
她的手很纤细,放在魏溱宽大的掌心里,根本包不住他的掌心。
但能包住其他地方。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主动。
魏溱身子震了震,被抽了筋骨一般,声音喑哑:“这么有野心?”
“陛下尽兴就好,我受得。”
那笑里似乎带了挑衅,魏溱盯她许久,眯了眯眼。
下一刻,他掰着她的肩膀将人整个掀腾了过去,周漪月惊呼一声,粉颊一点点陷入金丝玉枕。
翌日,张总管准时出现在殿外,朝里唤了声:“皇上,该上朝了。”
不多时,宫人们鱼贯而入,端着洗漱用的金器,将精致的菜肴摆上桌。
周漪月帮他披上龙袍,系好玉带,将玉佩挂在他腰间。
魏溱目光落在她细密的眼睫上,她未施粉黛,乖顺低着头,双颊还透着淡淡的粉色。
俯身为他整理衣襟之时,衣领处露出一截皓白细颈,皮肤上的咬印清晰可见。
就这么一眼,身下又涌起一股燥热。
目光越发灼烫时,她起了身,盈盈一笑:“我伺候皇上用膳罢。”
宫人们手脚麻利端上将一道道精致菜肴,周漪月拿玉箸细心给他布菜,又舀起一勺燕窝汤给他,自己几乎没动筷子。
这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他双眼不受使唤地盯着她,怎么都看不够,目光紧紧追随她的身影,一双眼睛恨不得在她身上生根。
他怕不是在做梦吧。
那目光太过直白滚烫,周漪月忍不住道了句:“陛下,臣妾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朕是觉得,比起这饭,朕的皇后更让人赏心悦目,让朕心生欢喜。”
言罢,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多吃些。
那手几乎是在颤抖,仿佛是在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周漪月面不改色:“伺候陛下是臣妾的本分。”
魏溱何曾见过她如此柔顺乖巧的样子,心里炸开了烟花似的。
他何德何能,上天如此眷顾他。
“你身体还没好全,记得遵照太医的吩咐吃药,在宫里乖乖等我回来。”
“好,我记下了。”
享受了片刻夫妻间的宁静后,他踏出朝珠宫,只觉得面前的一砖一瓦都那么让人心情大好。
刚一走出殿门,凌云走上前:“陛下,昨日净空大师于自己房中圆寂。”
“怎么死的?”
“自尽而亡。”
魏溱转了转手上玉戒,身上一点点升起肃杀气。
“是个明白人,倒是省了朕的功夫。”
凌云垂首称是。
宫里人都说,许家这位皇后娘娘当得极其称职。
原先听说皇后娘娘坠下山路失忆,先前的事都忘了个干净,又见那朝珠宫整日太医进进出出,药香不断。
他们便私下揣测,这位失了记忆的皇后,恐怕难以撑起整个后宫。
尤其已经到了正月,不知皇上在前朝忙的不可开交,后宫也要准备一应事宜,诸事繁多。
他们原本以为,皇后会对此力不从心。
可如今,刚回宫这么几日,她便将宫中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对宫人从不吝啬赏赐,遇上那些偷奸耍滑、触犯宫规的也决不轻饶。
如此种种,皆让宫中之人对这位皇后娘娘刮目相看。
这日,周漪月正翻阅手中账本,眉头紧锁,将张总管叫来问话。
“张公公,为何宫人的开支从前年开始一年比一年减少?”
“回娘娘,只因每年都有宫人离开,开支自然就减少了。”
“宫女出宫有严格的规制,怎会一下离开这么多人,从账本上看,少说也有将近百人罢?”
“这……”
张忠低下头,神情略带隐晦。
紫菱在一旁小声提醒:“娘娘,那些宫人并未出宫,而是被送进了牢狱。”
周漪月有些诧异:“为何?他们犯了何罪?”
紫菱低声道:“娘娘有所不知,寻常人家是不能轻易入宫当宫女的,能在这皇宫之中伺候的,多少都有些世家背景。”
“而这些世家中,不乏有反对皇上的……”
说到这里,周漪月便明白了。
这些日子她也听了不少前朝的事,翻看了不少案宗,对此事还是知晓的。
魏溱登基之后,将旧皇党一派几乎赶尽杀绝,连带着他们府上的下人都不放过。
她陷入片刻沉思,问他们:“那些宫女都被关押在何处?”
“回娘娘,一部分被关押在天牢,一部分在尚方院。”
“带本宫去看看。”
张忠躬身应道:“是,娘娘。”
尚方院乃是犯错工人受刑的地方,与阴森冷冽的天牢相比,此地虽不及天牢严苛,压抑与绝望的气氛却并无二致。
周漪月踏入这里,一袭凤纹锦袍,披着水红色的大氅,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尚方院的郎中和主事在一旁毕恭毕敬:“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奴才们有失远迎。”
周漪月径直从那些牢房面前走过,步伐不急不缓。
被囚禁的宫女们大多衣衫褴褛,戴着厚重的枷锁,有的身上已是血肉模糊。
当她的身影出现在宫女面前时,那些宫女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冲上前求饶,胳膊挣扎着伸出牢门,喊着求皇后娘娘救救她们。
锁链撞出金石声,刺耳尖锐。
主事一鞭子甩在她们胳膊上:“喊什么,惊扰了皇后娘娘,你们十个人头也担待不起!”
周漪月目光从她们脸上划过,一直走到最后一间牢房。
一个瘦小的宫女蜷缩在角落里,神色平静,仰头望着天窗,几缕光线落在她清秀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