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妖怪无心无形，它甚至没有性别，却可以创造幻境，可以看穿一切幻术阵法，它是……”御流羡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些，答案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她却不知道那个字是什么。

老树妖似乎明白过来，立即接话，“幻妖？”

御流羡没有接下去继续说，而是道：“雾气只是它现身的一种形态，它的身形太过庞大，能够找到的弱点也少。”

“若是幻妖，但我们对付幻妖的手段对它并无用处。”老树妖又摇头否定自己的说法。

“它还算不上。”御流羡道，“幻妖是天地灵气所生，天生不懂掠夺，但眼前的这个却能在意识不甚清醒时吞噬这么多妖族，应该是有什么在背后训导。”

“它是有核心的，需要找到核心才能破解。”御流羡看了一眼四周，只能感觉到庞大的生命力，再多的就没有了。

御流羡忽然意识到她在莫照尘的防护罩里，是感觉不出任何东西，这层防护罩不禁隔绝了她被伤害，也同时隔绝了这些迷雾与她之间的联系。

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这么想，她和迷雾之间似乎有联系，那一股相互排斥的感觉，就如同见到了同类却十分不喜的感受。

“那怎样才能找到核心？”老树妖连忙问道。

御流羡看着他缓缓道：“接纳它。”

“这……”老树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莫照尘几乎立即明白过来，他微微蹙眉，“你要怎么做？”

“我要和它接触。”御流羡回答。

“这不是寻常的阵法幻术，若是彻底陷入幻境，谁能救你？”莫照尘并不赞成御流羡的提议。

和长生门主离开的清和门主回来听见莫照尘的话，问了几句得知御流羡要亲自接触这些迷雾，清和门主问她：“你有几成把握不受它影响？”

御流羡摇头，“我不知道。”

御流羡抿唇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周围，她既然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下定决心她转身准备进入迷雾之中，却忽然被莫照尘拉住手臂。

莫照尘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他阻止不了御流羡的决定，这并非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最终他只是道：“若是觉得不对，立即回我身边。”

“我知道了。”面对莫照尘的关心，御流羡莞尔一笑。

长生门主听见莫照尘的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微微侧头看着师徒二人若有所思。

莫照尘见状只好松开御流羡的手臂，看着她离开自己保护的范围内，转身进了灰蒙蒙的迷雾之中。

他忽然想起御流羡此刻没有修为，他抬手想要做些什么，却不知道妖界是否和人间一样，有着同样的规则，他不敢拿御流羡的命来做砝码。

莫照尘收回手握紧，抬眼看御流羡站在防护罩外面，她好像看见什么突然往前走去，一开始还是缓慢走着，没一会转变成快速走路，随后奔跑起来。

莫照尘见她有动作连忙跟上去，老树妖也跟在莫照尘身边，他连忙高声问御流羡看见了什么，她好像没有听见，没有发出一点回应，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御流羡眼睛看着前方，灰蒙蒙的雾气随着她的跑动不断扩宽视野，她看见路上躺着的一个又一个死尸，但全部都未看进眼里，甚至被一具尸体绊了一下，她仿佛也没有看见，迈开双腿继续往前面奔跑。

她似乎是着魔了一般。

第二十三天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妖王有些担心道，这么久也不见老树妖传信，也不知道下方是出了什么问题。

黄倚微有些焦急，只是长生门主临行前告诫她不要捣乱，又想到他修为比自己和自己师父都要高明，她并不担心这些，而是忧心御流羡有没有看出什么。

苏流云望着下方的迷雾皱眉，“小师妹去了这么久，难不成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应该。”秋长老也有些担忧，虽然有莫照尘跟在御流羡身边，但难保迷雾之中有什么意外。

苏流云盯着迷雾半晌，将肩上的白凤拿下来，和它道：“你顺着小师妹留下的气息，看他们是不是还在下方。”

白凤伸展翅膀，扑腾了几下突然朝一个方向飞去，苏流云看见它动作愣了一瞬，连忙御剑跟上。

白青雪和黎四月并未多想，也御剑跟上苏流云，只见白凤不停朝前飞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妖王跟上来看着下方地界，和众人道：“他们难不成已经进城了？”

随后他又发觉不对，连忙传信给老树妖询问他们此刻在何处，老树妖收到妖王的传信，施法回信给对方，随后又紧跟着御流羡，怕一不注意就丢了她的身影，毕竟周围都是灰蒙蒙的雾气，很容易就看不见她的身影。

“流羡！”莫照尘见御流羡全然听不见，抬手想要将她打晕，却看见她忽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愣了一下没有下手。

很快御流羡消失在他的面前，莫照尘察觉到这里的迷雾越来越浓，原本还能看见的同伴此刻都失去了踪影。

好在御流羡身上有他留下的神识，不至于彻底失散。

御流羡看着前方的路继续跑着，她眼里没有灰蒙蒙的雾，也没有沉入幻境之中，只有一开始她确实被这些迷雾影响，但很快她就清醒过来。

御流羡并不是纯粹跑动，而是追着迷雾活动的痕迹，眼前的迷雾在她眼中似乎有无数的血管，将它们连接在一起，御流羡能够看见它们身上的灵力的滚动，所有的一切都往核心输送。

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也没有看见老树妖和其他两位门主，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头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已经跑出了城门，城外的迷雾聚集，比城里的雾气更为浓厚，御流羡这才开始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