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荒求生到位极人臣(100)+番外
莫姚春到底是跟了上来,为了行路方便,她将头发梳起作了男装,脸部轮廓没有了乌发修饰后,高眉长眼,浅色薄唇,细看下倒显得原本比平常女子较为深邃的眉眼透出几分锋芒来。
好奇怪,再看一眼!
看一眼,有点好看,再看一眼!
眼神再次扫过沉默不语的莫姚春,心道:这身高相貌,换身好衣服倒像小说里的男主角了,不由得摸了摸被风刮得刺手的脸皮,不知她女装是什么样的?不过想想白发梳鬓怕是不太行?
自年节后,道路两旁积雪也还未融化,天气却渐渐暖和起来,虽顶着寒风又走了二十余里路,可整个过程比先前逃荒挣命要轻松许多。
至少逃荒时身后没有一千军卒带来的安全感。
行到省城城下,抬首目视城上守城之人:“吾柳文安,奉当今秦王殿下及王老将军命令,接管省城,令牌在此,还请打开城门,让吾等入城”
“你们确认是朝廷派来的?”
“是”柳文安点点头,大声回道:“老丈担心可摸摸令牌后有个王字,这便是王老将军令牌”,说罢将铅黑色的藤纹令牌俯身放入城上扔下的篮子里,纵马后腿,屏紧了呼吸坚听城上动静。
据侍卫张大哥说,省城官员已空,剩下的都是不愿离乡的百姓,先前他曾想过入城求助,可却被拒之门外,若百姓据城不开,她该如何?
这是她第一次带令外出做项目,若叫不开城门......柳文安城眼尾扫过安安静静的军卒,能不能开门也是她给身后军卒展现的实力,她出身不能压一头,只能靠自身说话,虽说军卒佩服她义举,可也要用实力再次证明才行,若不能让军卒彻底服气,往后行事不配合,她有秦王将领手令有又什么用?
过了许久,眼前竹篮毫无动静,城上如死一般寂静,没一丝声动,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漆黑大门,柳文安皱眉再次大喊:“省城谁人主事,立即出来说话。”
回应她的只有嘨啸风声,柳文安脸一沉,旋身下马,身后统领一千军卒的李偏将上前:“先生,可要攻城?”
攻什么城?里面是百姓可不是乱军,柳文安摇摇头,侧头吩咐:“将圆木拉来”
不攻城要圆木?
李偏将不明白但还遵从地让人将两人抱的粗圆木着人拉了过来。
柳文安翻身下马,再次扫过以沉默抗拒的褐色城门,不紧不慢地解开卷起的衣袖,将勒紧的腰带微微放松,深吸一气走到圆木跟前,气息下沉,暗藏在肌肉内的力量层层迸出,大喊一声将圆木举过头顶,冲向城门用力一撞,发出一声巨响“嘭”!
连续三声巨响后,柳文安压□□内翻滚折五脏,故作轻松地将圆木‘哐’的一声扔在门上,再次翻身上马,对城头大喊:“再没有主事的出来说话,难不成尔等为元贼?既是贼莫怪本主事下令攻城。”
三声巨响不仅震主城上之让,还让身后一千军卒大惊失色,纷纷瞪大了眼:原来传闻举铁勒人马一事是真的!随即看向柳文安的眼火热了起来,身怀奇力,要是能跟他上战场,他们能得多少军功?
巨响后的城头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城头上爬上来一个干枯消竹的老头,巍巍颤颤地被人扶着,靠在墙头喘着气劝说:“军爷,俺们这里仅剩一些老不死的和跑不掉的妇孺,求军爷放过俺等,俺给你磕头了”
“俺们给你磕头了”
听着起伏不断的求饶声,柳文安眉头拧了起来,百姓连朝廷正规军都不信了?
一旁的李偏将想出言斥罪,但见到柳文安一脸沉思之色,掩下口静观他动作。
“老丈安好”柳文安拱手语气真诚:“各位乡亲,我柳文安乃平洲郡延县人,今我等前来是为防元贼攻入省城,两月前元贼趁晋陇道受灾之际,作乱天下,我延县乡亲全被元贼屠了个干净”
柳文安一抹脸上泪珠:“我阿姐在乡中亦不知生死,半旬前申城城破,我娘亲以命想救才换得我逃出生天,如今安率军前来,便是为了以防元贼攻入省城,再现申城城破一事。”
见城头一动熙熙声响,柳文安继续道:“再则我等奉秦王及王老将军命令,乃是堂堂正正朝廷命令,尔等避命不尊,岂不是牵连家人,莫名被判反贼之列,岂不是冤枉?”
说完拍拍手,一辆马车从后面哒哒哒驶上前,柳文安手扶住简陋马车含泪道:“天寒地冻,也不知多少乡亲守寒,小辈特带一车药材为众乡亲以防寒气。”
一番以情以理的话说得李偏将连连侧目,难怪能被秦王如此看重,换作平时他们作风,直接架梯攻城,反正城内无官无兵,只剩下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赚开城门还不容易?
过了一会那干枯的老者张着豁牙的嘴巴往下喊:“后生,你抬头让俺们看看”
柳文安不解其义,镇定抬头直视城上:“老丈,这般可行?”
“看不真切啊”城上声音似乎有些犹豫,接着一粗浑的声音高声问道:“你可是白发孝子?”
听到这称号柳文安一愣,随即伸手扯下雷巾发丝一甩,亮白如霜的白发披散开来,仰头作揖道:“蒙各乡亲厚爱,白发孝子愧不敢当。”
“白发、红眼,血嘴真是白发孝子”
“果然是白发孝子”
“不是说白发孝子青眼白发,身高八尺,状若古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