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荒求生到位极人臣(152)+番外
望着庭中树木,柳文安喃喃道:“姐,你说,我们安全了吗?”
不用再跟劫匪拼命了是吗?不用再挨饿受冻,吃那要命的观音土了是不是?姐,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用半夜醒来看是不是还活着?柳文安死死地拽住柳珠儿,眼眶通红,泪水如决堤落下,嚎啕大哭,姐,我们是不是不用跟人拼命,是真的安全了?
“安全了,安全了”柳珠儿哭着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安慰,看着弟弟濒临崩溃的样子,酸涩不已,她的弟弟也才十几岁,就要背负着屯中那么多人命,带他们走出一条求生的道路,不敢露怯,不敢害怕,甚至还要冲当在前,最后还不得好,被人说三道四,凭什么啊!
一直以来将自己压制得太狠柳文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在二姐怀中哭得几乎晕厥过去,想到自己面对重重生死时的迷茫和害怕,整夜整夜的焦心不安,在这个安静的院子里彻底地释放出来,不用再忧虑明日该走何方,能清清静静地合眼歇息了......
“弟,弟”柳珠儿突然见弟弟往后倒仰,惊得变了脸色,连扑上去扶住他:“弟,你怎么了,醒醒啊弟...”
第80章 你说谁要见我
柳文安醒来时,只觉房内昏昏笼笼,迷蒙地眨了眨眼,就见到有道不高削瘦的影子直簇簇地坐在床边,几乎把她吓了个半死,心快冲破嗓子眼时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是谁。
牛人拾,应该说是九皇子才是,不过...微眯的眼眸迅速扫过屋内,瞬间警觉起来,二姐居然不在?她去哪了?她身体有异不可能放心她独自跟人同处一屋...二姐去哪了?
“咦,你醒了?”九皇子发现床上人的动作,见他睁开眼,顿时嘲笑:“你可真弱,跟山匪对冲都没哭,一到京城倒哭得晕过去,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笑话。”
挺躺在床上的柳文安试着动了动手脚,四肢无力,浑身酸软,可心下却轻松许多,仿佛卸下了肩上重任,周身都心爽了起来,她暗忖,或许是大哭一场将憋在心里的情绪泄了去罢?
见九皇子起身将桌上的烛台挑燃,柳文安被烛光刺得眼微虚起,就觉眼皮被绷得难受,刚开口就见重坐回床沿的九皇子道:“想喝水吧?等会,你姐去烧水了,也亏得本皇子来看你,否则连个你现在躺在庭院呢!”
他用过午饭就带着人直奔柳文安落角点,刚到门口就听见柳家姐的惊呼,连忙推门跑进去,就见她直直地倒在地上,柳家姐留神无主地扶起她,若不是他让人请大夫,怕是这会棺材都准备上了。
原来自己哭一场的结果这般凶险?柳文安苦笑正准备道谢就听得有‘哒哒哒’的脚步声自远而近,粗布门帘被人挑来,来人刚探头进来就瞧到半坐在座上的柳文安,惊喜地将手中物推到桌上:“弟,你醒来,俺去烧水了,来喝水润润喉”
柳文安一口气连饮三杯水才缓解下干渴的咽喉,放下茶杯目送二姐离去,侧回脸,浮起亲切感激的笑道:“多谢九皇子的救命之恩,如今乍一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先前在金庸城分别时,九皇子削瘦如竹,两颊凹陷,连续熬夜无目无神,跟眼前人截然不同的模样,柳文安瞟了眼对方一身祥纹青石锦袍,青玉缠枝腰带,脚蹬白底鹿皮鞋,配上软翠色的发带系在头顶,眉眼又重新恢复了当初在申城城门时的机灵灵动。
或许是同共经过生死,九皇子一如逃荒草时那般,直径地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懒懒道:“四哥被留在宫里,暂时出不来,我便先来看看”
哦,留在宫内?难不成...柳文安惊讶地望向他,居然这么般?心思急转,伸手往天上指了指,试探道:“那位想要...”
见他动作,九皇子如临大敌般地四处张探,小心地抿了抿嘴,再次警觉地扫过屋内,才对他摇了摇头,呐蚊般地吐出两字:“没定”
太子在时,父皇老对他横眉冷眼,人没了,又想起素日里父子情谊,时常哀痛,性子越来越喜怒无常,阴睛不定,底下活着的皇子稍有不甚,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就连他也被骂过无哀太子,心性凉薄,几乎要把他钉在不义的耻辱柱上。
看他这般惊心模样,柳文安立即转移了话题,说起其它,只经过这一遭,九皇子不愿再多呆,勉强闲聊几句后,起身离去。
而京城另一头的荣喜街街尾莫府,莫正涵搂着自家娘亲大哭一场后,才在其它人的劝说下收了泪,呜咽着拉过立在一旁当竹竿的莫姚春:“娘,回京路上,我...我将二姐的亲事定下了”
美人榻上原本正在试泪的银发三角眼老太太动作一顿,浑浊却犀利的眼神扫过垂首不语的庶孙女,口中带出几分厉色:“出什么事了?”
见母亲双目不悦,莫正涵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把事经原尾通通一说,未了抹着泪道:“婉儿为救我已经去了,二姐又是她亲女,无论如何也要给二姐说门好亲事”
他又抽了抽鼻子继续哭诉:“可孩儿心想着,不管怎么说二姐历鬼门关走了一遭,咱们府里人心疼二可是外人却不这么想......”加之对方有孝名,与秦王九皇子有交情,又得圣上嘉奖,二姐跟了他,也不会遭到外面流言蜚语......
听到此处,莫府老太太神情才缓和下来,微微颔首赞道:“我儿长大了,思虑周全,做娘的只有开心的份,既然如此”目光落到还捏着一顶银色帷帽的孙女,笑容和蔼道:“既然如此,你便趁这些时日给未来夫婿做身衣裳,也彰显你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