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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现场我靠玄学缉凶[无限流](188)

作者: 尉迟香 阅读记录

顾景方自从火灾后就搬到汀水榭,他晚上能睡着吗?

焦棠就这么边走边观察,走着走着耳边传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木头敲打声,她才回过神来,周围竟已无半点光亮,不知何时,她闯进了一片虚无之地。

焦棠感觉自己就像灵魂飘到半空中,脚下踩着的是黑云,每一步都走得格外不踏实。

她的耳边依稀还能听见水声,于是她仍然朝前走,渐渐周围被包裹进浑圆的光中,光的背后出现一座恢宏宝殿,那阵笃笃笃的敲打声正出自殿内。

焦棠本着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的想法,心念所至脚下就长出了台阶,九九八十一阶笔直向上,她走得分外轻盈,不消一分钟便停在殿外。

她推开殿门,斗转星移,浑圆的光暗了下来,周围又黑得不见五指,只有殿内一盏青灯飘摇欲灭。

青灯下跪坐一名白衣释子,释子手里握着一杆铜锥,木头敲打的声音就来自锥下,他专心致志地凿刻神像,刻了一尊又一尊,多得快将他双脚淹没。

那些神像都没有眼睛。

焦棠轻步迈过去,这时释子停下动作,扭转过头来。青灯照在他的脸上,那上面平整如一块未雕琢的木头,别说眼睛,什么也没有。

焦棠顿住,紧紧盯着他,从什么也没有的脸上慢慢看出了挣扎在皮肉里的触角,一只虫子钻出脸皮,如一枚毒箭,直直射向焦棠的脖颈。

焦棠被翅膀扇动的颤声吓醒,危急下往左一跨,急闪开去。虫子射入殿门,又从里面钻出来,掉头继续攻击焦棠。

昏暗中,焦棠冷汗涟涟,不是被吓的,是被恶心到的。只见不断靠近的虫子又肥胖了几圈,斗大的面目有着人类的五官。

情急之下,焦棠抽出五帝钱短刀,刀尖削掉虫子半边翅膀,它打斜飞出去,射入朱漆柱中。

焦棠提防它再次钻出来,意外的是,这次从柱子里钻出一条尾巴,紧接着那尾巴连着一个黑白脑袋,又似猴又似人,它咧大嘴巴,朝焦棠哈气,双掌拍着那条肥大的虫子。

焦棠想起来,她在红轿子和昧火楼都见过这头东西,只是相较之前,它的身躯小了很多,如今只有一头猫的分量。

突然,那头东西朝空中嗅了嗅,龇牙叫起来,焦棠心跳突突,担心再来一只怪物。

一道极重的叹息从释子体内发出来,焦棠分神望去,只见他伏在地上,喉管震鸣,发出人类的哀叹声。

“阿罗汉,阿罗汉,色无定相乃至涅槃亦无定相,混沌生妄相,妄相生混沌,又该如何涅槃?阿罗汉,阿罗汉,我该怎么办?”

一声声哀叹直叹进人心底,焦棠正准备随他大大吐出一口气,忽然喉咙哑了,一只手钳住她的口鼻,那口气硬生生被压回肺里。

陡然间,大殿幻化而去,喧哗的水声让她重回人间。

焦棠额发结霜,好像从极寒之地走了一圈回来,如果刚才那口气她叹出去,估计就将活暖的生气都叹掉了。

身后的人放开她,她喘着气回头看,肖长渊皱着眉,满脸倦容。

肖长渊开口,沉重地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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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长渊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到了一间很宽敞的屋子。屋内沉淀着一股潮湿的草木香气。

潮湿来自屋外瀑流氤氲的水汽,草味来自堆积在玻璃柜里的陈年档案,木味则来自建筑里大大小小的木作。

他觉得亲切至极,无意识地滚下两行泪,泪眼模糊中,有一张扭曲的脸印在玻璃柜上。

他又哭又惊,发现原来有一个人站在柜子后面查阅资料,脸透过玻璃折射,才变得扭曲。

他没来由地认为这个人一定活得很痛苦,因为他看见青白的脖子上有两道很深的红痕,渗着细密的血珠。

纸张被翻得哗哗响,扭曲的眼珠子快速地转动,转着转着突然不动了,死死地瞪向玻璃后。

肖长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弯折过的双瞳聚焦的地方,正是他所在的位置。

肖长渊毛骨悚然,立即返身冲出屋子,屋外稀里哗啦地下雨,扭曲的人影紧随背后,他跑得太晃了,脚下湿滑,失衡跌坐在泥坑中。

大团黑影笼罩而下,他恍惚见到一头似猫非猫的野兽跳到他的头顶,接着,他的身体连带意识沉入泥里。

当他挣扎爬起来时候,远处有一座宝殿,云雾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爬阶。于是,肖长渊追了上去。

进了大殿,他看见有一名释子正在给神像装饰眼睛。

每一尊神像添上两笔之后,立即有了神气,他不自觉又滚下泪珠,心头泛起莫名的、无底洞的痛苦。

释子站起身,没有回头,极重地叹息了一声,念道:“阿罗汉,阿罗汉,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念完,释子忽然说句:“救救她。”

肖长渊没明白释子的意思,身体一轻,神宁气缓,清醒过来时人站在了汀水榭的前面。然后他一眼就看见焦棠出神地站在那里,水榭三楼一尊无目神像正对她“招手”。

肖长渊三步并两步,立即冲上去把焦棠口鼻捂住,这招叫做“封三要”,防止灵魂出窍。倒是学之焦棠,施之焦棠。

焦棠干巴巴笑:“你真是名师出高徒啊。关键时候还懂得封我三要。”

肖长渊想笑,但两颊还湿漉漉,又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

焦棠问他不是和周寻音在一起吗?

肖长渊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很重,靠在太极台边想打个盹,结果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