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现场我靠玄学缉凶[无限流](306)
焦棠面上看似平静,脑子里的神经却像弹棉花,登登登, 一下下弹到脑震荡。这是意识动荡后,妄相躁动的结果。
这些东西是妄相的同类, 意识的外化物。
焦棠抬步就要迈出去。后边北牧赶紧扯住他,喊:“姑娘, 留步。”
焦棠还要往外走,北牧又喊:“姑娘,别出去。后面,后面!”
后面怎么了?
焦棠回头,刚才被忽略的两重闷声,只剩炕上那一重了,窸窸窣窣,被褥子鼓起来一个大包,被头慢慢滑下来,也露出一个硕大的脑袋。
这个脑袋有五官,可是五官全被炸烂了,比无脸还可怖。
被子继续往下滑,露出他一个惨条条、青飘飘的身体,男人的躯壳,鬼魂的状态。
北牧脸煞白,嗫嚅道:“田枣儿的丈夫,外号叫秃雕,早两年打猎把自己打死了。”
鬼秃雕从炕上跳下来,赤脚抓秃两块地皮,弯曲的头颅定格在北牧的前方。
北牧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打算英勇就义,嗷一声闭上眼睛,要不是焦棠将他拔开,他的脸已经被鬼秃雕啃成渣。
焦棠后悔了,就不该给田枣儿造八尺土棺,她丈夫是无棺土葬,现在有了土棺,就势必合棺。一合把尸气鬼气都合出来了。
焦棠松开北牧,这人软绵绵躺在地上,晕死过去了。
晕了好啊,焦棠庆幸少了一个碍手碍脚的,她能更专注寻找破局之法。
如今阳宅作阴宅,点穴需看水山。
庚丁坤上是黄泉,水来运转水走败绝!
焦棠一边警惕鬼秃雕的飞扑,一边左右挪动眼观八方。
屋里炕位在西北庚向,门在东北寅位,唯一水缸在东南辰向,坤位有窗户,但是窗户边立了个五斗柜。
所谓无论阴阳纯与杂,犹嫌墓气暗相攻。
窗户必须破,先破墓气相攻,再作黄泉水局。
思定她脚步停下,鬼秃雕的两只爪子被她用铜钱剑削去几根手指,这个鬼很厉害,腹中吐出的瘴气已经弥散了屋顶,很快就要压下来,当整间房都充满鬼瘴后,大罗神仙也很难救人了。
焦棠是不怕,但是躺在地上的北牧是必死无疑。
焦棠先低声呼唤,试探鬼的神智。“鬼秃雕,田枣儿已死,你们夫妻携手往生,早登极乐去。”
鬼秃雕轻悠悠的身体晃了晃,明显有触动,说明他仍存有人性。有人性之鬼对付起来虽难,但一旦道法功成,就能攘退。
思绪变换间,鬼秃雕忽然不见了影子。焦棠心头扎紧,沿着墙根,匍匐身子往窗户边挪动,嘴里继续说:“田枣儿死在河沟,你现在赶去,还能叙场旧。”
话音落地,两条长手臂从屋顶垂下来,像两条粗粗的藤蔓,立即绞在焦棠的脖子下边。焦棠往后仰,头皮狠地磨擦墙面,擦着躲过去,后脑勺蹭掉了一层皮,火辣辣地疼。
焦棠眼神暗下,曲指呼哨,叫唤食魂兽。
恶鬼从墙内伸出头来,关键时刻不知道为什么满脸幸灾乐祸,卡在墙内不动了。
“出来!”焦棠厉声喊它。
食魂兽长长指尖刮墙壁,愣是抽不出身体,最后它做了个摊手动作,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焦棠溜到它身侧,唰地偏过头去,鬼秃雕的一耳光抽在食魂兽的脸上,幸灾乐祸全抽走了,食魂兽傻眼在原地!
焦棠趁此机会往旁边飞奔,凑到五斗柜边。
鬼秃雕刚要飞向她,后边食魂兽突然癫狂叫出声,喷出巨焰燎烧鬼秃雕。
鬼秃雕在火里剧烈嗷叫,依稀能辨别出人声,叫的是:“枣儿,枣儿!”
焦棠拽开陈旧五斗柜,瞭一眼食魂兽下巴,刚偷偷贴上去的火焰符,法力也差不多使完了,趁火势弱下去前,她接连砍断窗棱,捣烂窗户玻璃,开出一方洞。
鬼秃雕被烧成一把黑骨头,气急败坏腾地消失在原地,紧接着屋顶掉下几十条粗糙藤蔓,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瓦松的根枝,每一根又像女人的指头,弯弯曲曲,不停蠕动。
田枣儿的气息近了!
焦棠一个翻滚,躲过头顶的指头,滚到水缸边,用木瓢匆匆舀了一勺水,然后打直滑到窗边。
水有了,但难题是必须有人在外边响应,才能将水泼进来破墓气。
犯难之际,背后生起一阵尖利的风,焦棠迅疾翻身,一枚利器打进墙壁。
她回头,差点踉跄,鬼秃雕握住一杆枪,竟然还能打出子弹。
焦棠侧目瞟水,刚才翻身撒了许多水,现在只剩一个底儿了。
屋里既有瘴气,又有杀人藤蔓,还有一只鬼,一杆武器,而她只有一条手臂,一只没用的食魂兽,一个废物书生……该怎么办?此刻她脑子登登登地弹。
鬼秃雕下一刻又放冷枪,枪子裹满瘴气,连连打在窗户边,逼着焦棠往后退。
饶是焦棠再快,腿部也中了两枪,疼痛随彻骨冰寒涌上来,她几乎被打趴在地上。大腿伤口血流太快,她只好双膝跪在地上挪动,减少站立带来的压力。
指头藤蔓察觉到她的颓弱,发疯地朝她所在的地方攻击。焦棠膝盖在地上打转,转到北牧身旁。
她狠狠打了北牧腹部一拳,晕死的人终于本能地张大嘴呼痛,他的双唇一开启,焦棠将瓢里的水全灌进他嘴里,也不管他是死是活了,掐个诀封住他口鼻以及喉咙,下一秒将人精准踹到窗户边,紧接着她胳膊奋力撑地,也跟过去。
鬼秃雕紧随其后,手指深深插入她后脑勺,她侧过去,打个挺跳起来,然后抓住北牧的后脖颈,将人翻出窗外,将他衣领旋个圈,拉回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