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现场我靠玄学缉凶[无限流](426)
葬送仪式仍在祭祀广场举行,白族长命人将两根木柱子竖立在广场中央两个石墩中。
木柱子上端绑玄黄两旗帜,玄旗绣水波纹,黄旗绣山形纹。逝者停放在两柱中间。
族人执火把立在柱旁。
白族长查看天色,完全黑下后,举起令旗呼啸,摇动铃铛吟咏。
族人举火把绕柱附和。玄旗下是顺时针,黄旗下是逆时针。
亲属则分别站在逝者的头顶与脚底方位,捧着他出生的衣物,与死去的衣物哭嚎。
岑教授喁声提醒:“注意看两柱有什么变化。”
焦棠在玄旗柱子与黄旗柱子间来回观察,看久了果然看不出些不一样来。此种不同非肉眼所能见到,而是经过妄相才能窥探到的。
当妄相蹲伏在死者的头顶时候,她见到了飘荡出来的孤魂,在亲人身边茫然徘徊。孤魂始终笼罩在阴影下,左边玄旗柱子的光影顺时针流转,右边黄旗柱子的光影逆时针流转,如同相逆的时间从相反方向源源不断汇入这片阴影中。
焦棠由此想到“归墟”二字,又联想到天际的黑色瀑流,只是很模糊的想象,无法从中捋出具体的思路。
紧接着她见到白族长手持两碗水,口中念念有词,滑步到阴影前,将水泼向孤魂,孤魂浑身湿淋淋,顿时有了神智,抱着亲人双肩无声痛哭。
其余人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焦棠见它越哭越透明,化作一条飘散开去的光带。
白族长的另一碗水泼在右边黄旗柱下,持火者仍然逆转,光影却顺转起来,与左柱下光影同频。
岑教授解释:“这种送葬习俗在当地叫做‘送中阴’。当地人认为人死之后,会处于蒙昧与灵智间,魂魄无法超度。因为当地人出生后要泡锼子河,把一部分智慧交予自然,使其保护北村。死后需要将智慧回收,才能恢复全部神智,魂魄回归自然。”
她转口又说:“当然啦,这些都是当地人敬畏自然,天人感应的朴素自然观使然。我们作为玩家必须明白,神鬼之道背后都有一套逻辑。”
岑教授目光熠熠,想从焦棠口中听到这套逻辑的看法。
“教授,我感觉我像在你的课堂上,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可是我……”焦棠犯难道:“我在回答之前,想求证另外一个问题。”
岑教授:“你说。”
焦棠:“有没有可能,这套仪式被樵大佬和遥大佬改造过呢?”
岑教授静静看她,温柔笑道:“孩子,为什么这么想?”
“送中阴用锼子河的水没有问题,问题出在锼子河是从东向西流,此处日月又是西升东沉,说明锼子河出于阴而终于阳。恰好与人之生于阳,终于阴的规律相反。我想既然不是人之阴阳生死有问题,那一定就是河流的流向有问题。按理说,河流应该是从西往东才对。”焦棠解释。
岑教授笑意更盛,略带骄傲地说:“你是樵先生的高徒,也算是我的高徒。那你说说,他们是如何改造的?”
焦棠看了看仪式接近尾声,那条哭散的魂魄还有那块浓得化不开的阴影,说:“只要用术法逆转自然景观,使河流改向就行。系统要做的是,让北村人对河流的认知与记忆逆转,使之以为河流从来都是从东向西流。最后,北村人日夜看着逆转的河流,不断强化这种错误认知。”
岑教授哦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焦棠:“送中阴的习俗是古已有之,说明樵先生在水上做文章是后来的事。所以我猜测,樵先生这么做,很可能跟他藏在现场里的信息相关。”
岑教授颔首,称:“有意思。那你要怎么求证呢?”
焦棠想都不想,道:“既然是他设下的谜题,解开的办法就是逆其道行之。”
此时白族长已经完成送中阴仪式,走到二人面前来,焦棠遂停下话题,看着他。
白族长上下打量他,残留威严,沉声问:“小棠,你跑上山去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焦棠轻笑:“说了白族长就能让我去了?”
白族长肯定道:“当然不会让你去。你知道你去的山洞叫什么吗?”他忽然叹出一口长气,仿佛谈及一件旧事,说:“那里叫上源洞,意思就是上古起源的地方,人进去了就会陷在时间的起源里,无法解脱,除非……”
他歇住话,好像有许多难言之隐。
“除非时间坍缩。”焦棠替他补完未说出来的话。
“坍缩……”白族长斟酌这两个陌生的字眼,似懂非懂:“时间在源头坍缩,类似巨大的引力将时间压缩,让时间无法再延展开?还是太深奥了……”
岑教授解释:“小棠的意思就是时间在那里静止了。”
白族长恍然点头:“这样解释更透彻。那时我进入洞中,见到了从未见到的世界,身体几乎被扯裂,随即通道坍塌,一面土墙堵住了去路,我幡然清醒,之后逃出来身体就再没有变化,一直停留在少年时期。这可不就是时间在那里静止的证明?”
岑教授转向焦棠,说:“你本来就是那个时间维度的人,出于回归与精神的挣脱,你暂时脱离坍缩的点。但是你千万不能再过去了,对面的时间点并不适合你生存。在没有摸透对面规律的情况下,去了就是送死。”
她千叮万嘱,就是了解焦棠不是如表面见到的温顺乖巧,她带过许多学生,这种有能力不服输,偶尔阳奉阴违的学生,与愚钝的学生相比,更加让人不省心。
“知道了。”焦棠应下,心里念了一句:一定有避免死掉的穿墙方法,只是还没找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