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13)
莫于池笑而不语只等着她最后的答案。
“行,一个月之内。”
她起身准备走忽而又转过头道:“雇我杀你的是宫里那位。”
“你本来就知道他的信息,我肯定不划算,太没信用了。”
梅泷元无所谓的耸耸肩:“梅阁就没有讲诚信这一说。”
莫于池对于皇帝找人杀他这事儿没什么感觉,毕竟他背景太简单了,仅几年之内就爬到大将军这个位置,帝王多疑心。
白风誉的生辰来的快,他自己没什么感觉,直到莫于池又送他东西。
他这次没送那些显眼的物什,反倒是打了对耳坠子。
元丰国的男女同有爱美之风,簪花戴坠也是常有的事儿。
白风誉没有打过耳眼,接到这个物什的时候还不太明白。
“我戴不了。”
莫于池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捂上自己的后脖颈。
“觉着衬你就买了,戴不戴都行。”
是一对银白的坠子,上面的雕刻很精细,他看不出是什么但摸着很像字。
坠子冰凉躺在他手心,上面有个银色的小铃铛装饰,摇起来声音很小。
白风誉收起坠子道:“有心了。”
他这个生辰过的还行,收到了莫于池的一对耳坠和一碗长寿面。
十八岁的第一天,四皇子被封为太子。
白风誉正在房里休息,府里的仆人进来通报说四皇子求见。
他换了件水蓝色的长衫又披了件灰色大氅,毛领蹭着他的脖颈遮住大半张脸。
到了前厅晏源已经坐在主位上了。
“阿誉,想好了吗?”
他手上拿着茶杯左看看右瞧瞧,坐在主位上尽显得意。
白风誉垂头不语倒是惹恼了他。
“父皇年事已高,这位子迟早都是我的,你若现在摇摆不定,日后我即位可就不是管你叫阿誉了。”
他双手藏在袖里,秋日的天气终究还是热不起来,他平时也都是很少出门的。
前厅是从堂口穿过来的,穿堂风要比想象中冷的多,他站在原地吹冷风连身上的大氅都没太多用。
“太子殿下,臣不是摇摆不定。”
他双手握成拳又松下:“臣是不选。”
晏源拿着茶杯砸向他身前,杯体顿时四分五裂。
“白丞相,你胆敢再说一次?”
白风誉抬起头与主位上的晏源对视:“臣不选。”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他从来都没选择过晏源。
十五岁那年是这样,十八岁依旧如此。
“好,好啊!你不选,有得人会让你选。”
他走下主位在白风誉肩上拍了拍。
他太明白自家兄弟的野心了,太子没在丞相这讨到好他们会把白风誉一块一块撕掉逼他选。
皇家的都是疯狗,最喜欢殃及无辜。
晏源虽然有了父皇的支持但没什么功绩更说服不了官员。不能服众的太子能算的上什么太子。
一人之下的两位丞相他都拿不下,他的位子也坐不了太久。
白风誉摸不准,自己这次可能是真的同晏源闹掰了。
他回了卧房继续抱着小手炉看信件。
西境近些日子愈发猖狂,由于谈和不成开始对边境蠢蠢欲动。
北田的商人目前被拦在唐城,硫国的君主更迭发生了内讧正无心攻打元丰国。
他一一看过信件发现其中提到了硫国的女将潜逃。
暗六从房梁下来:“主子,要去硫国打听吗?”
白风誉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
“不用,把闻贵妃那边的信物查清楚看看是谁想陷害我。”
“是,那二皇子那边?”
“看他的人怎么做,尽量不产生冲突。”
大抵是心理作用,白风誉此时想去将军府看看。
他命人烧好手炉自己带着暗三就去了。
将军府的门口没什么人守着,他站在外面等着暗三先进去询问。
来接他的是宋千银,侍卫手里还拿着一捧蜜饯。
“白相怎么得空来了,主子正在房里沐浴,先去书房等他吗?”
白风誉点点头跟着宋千银走。
“白相吃不吃,主子去东街那家铺子买的,说是你推荐的。”
他说罢伸出手展开那包着纸袋的蜜饯,是白妍女常吃的那家。
他伸手拿了一颗,确实甜。
白风誉在外面站的久,进书房的时候仍觉得有些冷。
宋千银把小榻上的披风递给他:“主子说书房是有些冷所以备了件衣披,白相若是不嫌弃就穿着吧。”
他伸手披上算是暖和不少。
莫于池的书房东西少的可怜,兵书都没有几本,一张案几一方小榻。
他来的巧,刚进了书房外面就落雨,不同之前的小雨,骤雨狂风打在本就没关好的窗上。
白风誉起身关好窗子在书房转来转去,深觉无聊又坐在小榻前撑着下巴发呆。
额上抵只温热的手:“脸怎么这么红?”
他手里揣着炉子,身上穿了两件披风。
“有点热,方才你书房太冷了。”
莫于池顺势坐在他身旁替他解了解披风的系带。
“还是穿着,染上了风寒不好。”
他的发梢还带着点水珠,身上有着一股安神香的味道。
“你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莫于池嘴上虽是这么问的,手上却一瞬不瞬的勾着白风誉的发丝。
“今日四皇子被立为太子他跑来我府邸狐假虎威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带了点抱怨在里面。
莫于池勾发丝的手一顿:“他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支持他、拥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