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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计(27)

作者: 程虚竹 阅读记录

李青禾跑的时候连银钱都未曾带走?

“老李勤澹怎么死的?”

“不、不知道,小的昨晚推门而入时老爷就倒在地上了,府里上下的人全跑了。”

白风誉眼皮发重,气急攻心让他有些难以自抑。

“你们家老爷还在屋里吗?”

“在的,没人敢透露。”

白风誉给身后三人使眼色,他们将李勤澹从房里拖了出来。

李勤澹是被人刺穿了心口,身上还着雪白寝衣,鲜血染红大片。

“把这几个带回,顺便派人去找李青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白风誉眼皮子愈发沉重,但到底是不能就在路边倒下。

他走出大门靠在墙面上喘气,感觉自己肺管子里被人戳了气,吸不进气呼不漏气的。

三个暗卫全被派走了,他倚着墙亦步亦趋的走着,身上的红衣在墙面摩擦,脚步沉重。

感觉自己走了半刻钟,但依旧不见府门。

他受不了,瘫坐在地上直喘气,手上的汤婆子也冷的快。

他两眼开始发黑,几步之外听见有人在呼喊什么,听不太真切。

好想睡一觉,睡醒了就能好了。

他面前被一片阴影遮住,白妍女命身旁的管事将人扶起来。

“哥哥,先别睡。”

白妍女将药丸喂进他嘴里,片刻他才觉得自己好受不少。

“你给我吃的什么?”

白风誉昏沉的声音在寒风里听的不太真切。

幸好白妍女离得近。

“药,今日见你出府时就觉得不对,索性就带着药跟出来了。”

白风誉的手搭在管事的肩膀上,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堪堪平复。

“让你忧心了。”

“哥哥莫说两家话,如今李侍郎跑了那便先回府歇。”

三人回了府,白风誉躺在床榻之上不想动弹。

皇室的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官臣们认为他无所作为枉为丞相!

白风誉满身的疲惫但还是呈了折子向皇上禀报兵部尚书被刺杀一事。

晏安给的反馈也很快,让他放手去查,通令皆免。

大王爷如今回了封地,手还能伸这么长,也不知给了李青禾什么甜头。

这几日白风誉一直等不到什么消息,莫于池也罕见的没来寻他。

他念在月底,托人去安排及笄之礼。

十二月二十一日,白勉成今日也已经回府。

白风誉此时正选着下人呈上来的簪子,到底还是玉质的摸着沁凉。

前段时间因为小妹的表字和白勉成有些不合,总是觉得小妹不喜温婉之词。

现下及笄之礼过半,白妍女的簪子都戴好了,白勉成也是认了白风誉的话。

他坐在主位之上道:“松柏之质,经霜弥茂,字霜弥。”

白妍女叩首听着训词,一礼下来她脸上还挂着笑。

宾客皆散,白妍女已然有些累了。

她身子养好了不少,但也经不住久跪。

白风誉将人扶起来:“这个字,如何?”

她敛去笑容:“自然,听下人们说,哥哥因为这个字还跟父亲吵了一架。”

白风誉含糊的说:“那不是嫌父亲取的太随便了。”

今日及笄请了多人,白风誉作为长子也不好与小妹久留。

他在外送客见到了好些日子不来的莫于池。

莫于池的衣着不再是沉闷的黑墨,一身紫色袄衣,外加暗玉紫蒲纹狐皮大氅。

“给白二小姐带了份礼。”

白风誉此刻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提着东西。

他脸上抹开笑:“放在旁侧吧,这么一看,我似乎从未问过你的字。”

莫于池将贺礼放在小厮那,转身与他站在一起。

“弱冠礼时没亲人,找军中年龄大的人随意取了,没什么学识,唤作长生。”

白风誉嘴里喃喃道:“莫长生?莫长生。”

他转头说:“这字和名连起来不好,单唤长生还可。”

莫于池的脸偏向别处,二十岁的男郎也藏不住什么心事,一句莫长生便红了耳。

白风誉捏了捏他的耳垂:“冻着了?这般红。”

莫于池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不是。”

出门的女娘调笑道:“小相爷和将军真是好配,两位公子哥俊俏的嘞。”

白风誉弯腰拜谢:“夫人说笑了。”

一天下来,白风誉的脸都快笑僵了。

白勉成回来应付了宾客后又急匆匆的走了,也没人拦着。

他进了祠堂跪在蒲团上,上面的牌位沾了些灰尘。

贡品日日在换,长明灯也每隔几月换一次。

他轻声道:“母亲,今日妍儿及笄,字霜弥,好听的紧。”

“如若你还在也定不会容忍父亲取什么婉清,我觉得妍儿应如你一般坚韧有志。”

长明灯的光微弱的照着祠堂,屋外是下人喊着落雪的声音。

落了雪的日子愈加冷了。

白风誉叩首。

拜过母亲之后便去院里看那梅花。

花苞渐开,他脸上染了几分喜色。

身后的暗卫传来消息。

“主子,找到李青禾的随从了。”

白风誉头上落了雪,白色雪花化成水珠挂在他发梢。

“好,去账房拨些银子,年关将至,给你们做几件厚衣裳,再买些喜欢的添置好。”

“是!谢主子!”

白风誉朝门院外走去,天色渐晚,只好备了马车往另一座府邸赶。

走近地牢,里面拷着一个身形佝偻的男子。

他身上有太多伤,是与手下人打斗的时候弄出来的。

白风誉靠近他道:“你主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