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45)
他左右望了望,没看见宋堰他们。
“带我来这儿干嘛?”
莫于池转手握住他的手掌:“去上药,方才吃饭时你手抖的不行。”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的红肿早就消退,留下的都是乌青。
莫于池带人去了自己的帐里,在案几的小抽屉里翻出药瓶。
他给人擦在手腕上按摩。
到底是硬生生砸了一下,这一按白风誉还是痛的。
他没吭声,只是手忍不住缩了一下。
莫于池把人的手往回里拉:“忍一下,快好了。”
他给人弄了一刻钟,才放下手。
白风誉忍得辛苦,头上也冒出虚汗。
莫于池抬眸看向他的脸,鼻尖有些红,嘴唇也被他咬的殷红。
他给人把袖口整理好:“痛就对了。”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讲过话,除了在成衣铺时选料子量身段,莫于池几乎是问啥答啥,别的一句都不多说。
白风誉坐在他的床榻上,见此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莫于池给他涂的药是凉的,他手心还泛着些湿润。
“还生气呢?”
他捏着宽大的手掌,用指尖轻轻挠着他的手心。
莫于池把药瓶扔在一边:“没有。”
他每次生气都跟个闷葫芦一样,一问一答,不问不答,生的最严重的气也就是上次好久没找白风誉。
白风誉那时虽然知道,但两人心意没挑明,他也不好意思问是不是吃醋了。
见那人死鸭子嘴硬,他又转了转手腕。
“好疼,手心也疼。”
莫于池果然将他手摊开,仔细看着。
白风誉的手掌心只剩下一道浅淡的疤痕,若是不细看也看不见。
他趁机转手扣住莫于池的手掌,插进指缝里,十指相扣。
白风誉倾身靠近他:“为什么生气?嗯?”
他身子低了些,望向莫于池,眼里都是笑。
莫于池为什么生气他当然知道,但是这个闷葫芦总是不说,尽让人猜。
他不敢挣脱开,怕伤了白风誉。
只得偏过头:“没什么。”
白风誉好脾气的抬起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又攀上他脖颈,继续把头偏到莫于池面前。
“长生,为什么生气?”
莫于池认命般用另一只手将他身子扶正:“就是觉得你太憋屈了,没有生你的气。”
他的手附在白风誉腰间,眼神止不住的乱瞟,耳垂染上红。
白风誉笑着摸他的耳垂:“我没有憋屈,只是不想太麻烦。”
“而且你不是来了吗,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莫于池看着他的手腕,又不说话。
“这个是不想被他碰,你也知道我手已经使不上力了。”
他眼睛都笑弯了,还温声温气的跟莫于池说话。
莫于池把腰间的手拿开,朝他那张脸看去。
确实好看的紧。
“知道了。”
白风誉收回松着的手,手上还带着他的余温,这一撤似乎还有些不习惯。
他撑起身子往地下站,手腕如今正烧的难受。
屋外传来小兵的声音,白风誉转头望向他。
“莫将军,我们来送些角黍。”
两人相视,莫于池问道:“谁送的?”
“练兵场外的一些铺子,他们说莫将军这些月让周围安定不少,感谢您的。”
莫于池抬脚走出去,将那一串的角黍提了进来。
他们的手都很巧,个个角黍都长的绿滚滚的。
白风誉笑着打趣:“莫将军,保平安,大英雄。”
莫于池将角黍放在桌上:“你想不想吃,带回去让他们煮。”
白风誉坐在桌边摆弄那几个角黍,线的捆绑和艾叶的包裹都很好看。
“你不喜欢吃吗?”
莫于池也坐在他旁边:“还好,只是不经常吃。”
他还是剪了几个留给了莫于池:“明日就是端阳节,你要是嫌麻烦就来醉月楼跟我吃。”
白风誉走的时候把头上戴的那些发饰全扔在他营帐了。
“太多了,放你这。”
苏词措楼里的衣服和头饰他全都穿上了,当时嫌麻烦换了衣服没换头饰。
一走路也是一群叮叮当当的,他到现在才想着给取下来。
长发披散在他身后,这时候看起来更加清冷。
莫于池在身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发带,他早就弱冠,头上常带的也是冠簪。
白风誉刚准备在那堆头饰里找出能戴的,身后就有人递上一根红色的发带。
“这个,我用过的,你若是不嫌弃。”
白风誉笑着接过,还贴心的让他帮忙束一下。
莫于池伸手替他整理墨发,摸在手里也是柔软的。
他低头仔细弄着,也没看清白风誉的表情。
那根带子看着都不像束发的,他也没多问。
提着一小捆角黍跟人走出练兵场。
“日后你来醉月楼,别再穿的这么重了。”
莫于池点点头,将人送了出去。
翌日,他早早就在醉月楼门口等着。
醉月楼再怎么说也是最大的青楼,开门的时间也很早,一楼的大台子上早就搭好了琴,一群歌女在一旁候着。
莫于池今日只穿了身黑色的长衫,身侧依旧带着佩剑,脸上的面具未摘。
老鸨对于这位也是害怕,每次往那一站都跟要来抓人一样。
她走上前问道:“莫将军找谁?”
莫于池靠着门框,闻言朝三楼看去。
“白公子。”
老鸨把人放了进去,又转头继续让她们跳舞。
莫于池走到门口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响动,想着可能是人还没起,便准备去楼下找个地方随便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