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47)
他刚直起身子揉酸痛的脖颈,手便被人覆上。
莫于池从对面移到他身边给他轻揉着,手上还拿着杵臼。
白风誉将早就掉下来的书捡起来,整个人软着身子靠在木桌上,他闻到木桌上的药香味儿。
“做好了?”
莫于池把银球递给他:“放进我之前给你的香囊里吧。”
白风誉扯下腰间的香囊递给他:“我还没看过里面有什么。”
青色的香囊上面绣着黑色的长生二字。
“不是什么很好的东西。”
莫于池接过香囊将银球塞了进去。
他给香囊的款式做的抽拉的,能当荷包使用,但又念着白风誉可能不乐意带着荷包,才做了香囊。
一个银球塞进去,香囊鼓囊囊的。
白风誉起身拴好香囊,身上似乎也沾染了味道。
他刚跟莫于池走出营帐,苏词措就眼尖的看见他俩。
跟个没拴住绳的小狗,撒丫子冲到白风誉怀里开始诉苦。
“阿誉,好累,像是在树上爬了两个时辰跟鸟窝打架三百回合结果一屁股摔下来一样,呜呜呜,我想回醉月楼。”
白风誉拍着他的后背,把人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今天做了什么?”
问到这个,苏词措脸上的神情可谓冤苦。
“宋堰那个狗东西,寅时就拉着我出去练兵,带着他们跑了几里路,又去拿枪学刺挑斩。”
“我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水!!呜呜呜!好难受。”
他刚说完这话,身后的人就将他拎了起来。
白风誉怀里一空,望向面前的罪魁祸首。
他笑了几声:“那你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苏词措在宋堰手里胡乱扑腾着,见挣脱不开也就摆烂了。
“吃饭,呜呜呜,我要去吃饭,又累又饿。”
宋堰将人放在地上,重新揽上他的肩膀,他跟莫于池对视了一眼。
见莫于池没什么神情,便请他俩一起去。
苏词措耸了耸鼻子,像小狗一样在他俩身后闻着味道。
他靠在宋堰身上,走路都是身边人拖着走的。
“阿誉,你俩身上怎么一股香味儿?”
白风誉扯着袖子闻,也没什么味道,想必是闻多了。
“莫于池做了些安神香,许是沾染上了。”
“哦,你怎么要用香了?”他身子往前倾,被身边的宋堰扯了回来“哎哟,宋堰!硌着我骨头了。”
宋堰把人扶正又换了个姿势继续抱着他,总归是没个正形,他还宠的不得了。
“他有些睡不好。”
莫于池替白风誉回答了这个问题,又伸手给他整理了一缕发丝。
“睡不好?很吵吗?那是我寻的最偏僻的房间了。”
白风誉摇摇头:“可能是初来乍到吧,有些不太习惯。”
苏词措又摸摸脑袋:“被褥和床铺都是按照你在城都府邸的习惯购置的,还是城都那边的料子做的。”
白风誉其实对这些没太多的讲究,只是有些认床。
但今日莫于池在一旁的时候他又睡得很香。
“知道,个人问题。”
四人走到熟悉的酒楼,找了个合适的角落坐下,苏词措起身说自己要去买酒喝。
宋堰如今还在军中行事,他喝不了酒,莫于池也是。
白风誉陪着他去买酒,说是这边有酿的最香的酒。
莫于池吃着小二端来的小菜,抬眸朝窗外望去。
“近来西境又有动作了?”
宋堰也同样望向窗外:“是,估计开战的日子不远了。”
“遭罪的就是唐城百姓了。”
莫于池收回视线,他平静的吃着小菜。
“但凡他们有些眼力见,就不会想着开战。”
“硫国的女将军如今在梅阁办事,我打算跟她们合作。”
宋堰带倒了身边的茶水,他一掌拍到桌上:“你疯了?不怕他们反咬一口吗?”
莫于池将茶给他续上:“她跟硫国有矛盾,当今的硫国王大失民心,此时把出逃的将军带回去,你猜谁的胜算更多。”
“那她答应了什么?”
“梅阁的杀手全充军,但在我手下,算私兵。”
像他们这种手握重兵的人才是圣上最为关注的人,然而能放任他俩到边境守着,无非就是看在他俩无父无母,没有任何背景。
“我将刘溯送到硫国给梅将军铺路去了,如今也收到了来信,硫国上下都推举梅泷元为新的王。
硫国的君王讲究贤才能人为主,梅泷元虽是女人,但在硫国的声望也是高于君主的,若不是有她带兵护国,今日便没有这硫国。
莫于池也吩咐人带了话,如若想两国交好,最需要处理的便是江州商人游走的问题,如今举荐梅泷元的子民都已经放进江州有了发展,如若他们也想生存下去,只能推举梅泷元。
两人等的饭菜都上好了还没回来,他问宋堰这里最近的酒馆,准备出门去找找。
刚踏出酒楼便撞上狂奔而来的两人。
白风誉衣衫有些破烂,发丝也胡乱贴在脸上,他似乎急出一身汗,身旁的苏词措也好不到哪去脸上还有些伤。
他走上前将人揽进怀里:“怎么了?”
白风誉抓紧他的袖子说不出话,嘴唇被咬出深深的牙印,似有破皮的样子。
苏词措一拳锤到附近的木板上,什么也没打穿,他捂着手吸气。
“佑闵浅那个狗东西,找人堵我们,阿誉手上还有伤,他们便专挑他手抓,老子打了三四个人,结果还是阿誉拿匕首捅了他们一刀才得以跑出来。”
他越说越气,头上的发丝都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