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71)
“皇家狼子野心的人太多了,我保不住任何人。”
他身子往前倾了些,跟他相抵额面。
“我从未跟谁说过这些话,一是觉得有些矫情,二是这些承诺太重。”
“我虽然没有万贯家财,也没有滔天权势,但我有且仅只有我。这府中上下所认的主是我父亲,你只能得到一个我。”
他话里带了些自嘲。
人在面对心悦之人时总会下意识的自卑,寻找自己的缺点。
放在之前,他只想着守好白府,然后安然死去,可如今有人强硬的想要融入他这平淡的一生,只为了少时的那一份恩情。
莫于池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总觉得白风誉的那双眼睛是有灵性的,充满爱与喜的。
感觉他的眼睛都在说着他心悦自己。
莫于池抬头吻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细细磨着,似要品出不同的味道。
仅几秒他便退开。
“我对你的感情,不是报恩。”
他抬手替白风誉擦着嘴唇:“第一次遇见你我十二岁。想着以后要做大英雄保护你。我在你院门前守了一年,管事爷爷说我像小媳妇一样总是看你。”
他说完还自己笑了。
“我怕这些感情太重,会压的你喘不过气,所以重逢时都没想过说我们幼时见过。在安定寺看见你失神的模样,我心头发颤,我便想着要帮你,哪怕利用报恩这个名头也好,你要信我。”
“我从头到尾,都不是以报恩为主的,我想闯成大将军,然后攒钱娶你。”
白风誉有些发笑,他捏捏莫于池的脸。
“那我若是另娶她人呢?”
“那就守着你,一辈子。”
他又抬头将白风誉吻住,再也不是浅尝辄止。
似是千言万语都汇聚在这一个吻里,莫于池亲的不急,但很久。
久到白风誉感觉自己舌尖发麻,身前的人才放开他。
莫于池给他擦着唇上的水渍,眸色有些深。
“你亲了我,就要负责。”
他这话说的不讲理,把白风誉逗得大笑。
“我娶你。”
他笑着摸上莫于池的耳廓,又对着那人的嘴啄了几口。
莫于池起身把人压在床上:“好啊,那我嫁你。”
两人躺在床上又絮絮叨叨了一阵。
白风誉困意来袭,有些不习惯身边多出的人,但还是靠近他的怀里。
见人睡着了,莫于池睁眼盯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双眼有些酸涩,他才开始闭眼。
见窗外夜色正浓,他没多少睡意,便抱着白风誉假寐。
莫约半个时辰,怀里的人突然发抖,额上也冒出冷汗。
他摇着头说疼,手上还紧攥着床被。
莫于池有些心惊,抬手轻拍他的后背,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
怀里的人扑腾的更厉害,猛然惊醒望向莫于池,他眼里的害怕还未褪去。
莫于池顺着他的后背。
“我在。”
似是想到什么,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还困吗?”
白风誉摇摇头:“没事了。”
莫于池自然知道他到底在疼什么,白风誉浑身是伤,但从没向人提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晏棠也不说。
他虽有怨气但也不好直接问他,怕再引起他的不适。
“睡吧,我在旁边。”
他也不知道白风誉是不是每晚都会被惊醒。
但看他这样子,估计八九不离十。
晏棠行刑的时候只有一个侍卫陪着,问狱卒也问不出什么。
但他该报的仇也都报了,现在要是真把晏棠弄死了也不好跟晏安解释。
也是他和他母妃作死,非要给皇帝下毒,如今失了君心,谁也不待见他俩
听着怀里人沉稳的呼吸声,他细想着后面的事情。
官场他虽然不懂,但跟打仗差不多,什么纵横之术,笼络人心。
翌日,白风誉睡醒的时候莫于池也才刚推门而入。
见他睡得不错,莫于池上前摸了摸他微冷的脖颈。
“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想要什么?”
白风誉套着鞋袜,闻言皱眉。
“你昨年送的东西我都没戴上。”
莫于池将帕子递给他:“都一样,昨年是我思虑不周,所以今年才问问你的。”
白风誉收拾好自己才回答。
“那你多送些武器吧,毕竟我得提防着别人。”
他从莫于池身后探头,替他扶正发冠。
“你的这个头冠也好看。”
莫于池闻言朝他看去。
白风誉还有一年便是弱冠,倒是可以在那一年送出去。
“那我给你做一个。”
他眼尾还带着抹红,嘴角勾起。
“那个耳坠子也是你打的吗?”
莫于池点头,摸了摸他的耳垂。
“想着送些手工玩意儿,就去请教了师傅。”
“那上面我记得刻了东西,是什么?”
莫于池面色一红,他偏过头一声不吭,反倒是引起了白风誉的兴趣。
白风誉从匣子里拿出那对耳坠,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奈何眼睛还没恢复,反倒先落了泪。
单纯是因为睁得太久,酸痛导致的。
莫于池伸手替他抹了眼泪:“一个耳坠子把你看哭了?”
他伸手拍了拍莫于池的肩膀。
“是长生吗?好像是这两个字。”
莫于池嗯了一声,找白纱给他眼睛盖住了。
“知道了就不要好奇了。”
白风誉笑着把耳坠子放回去。
“你怎么这么喜欢把自己的字刻在上面?”
那个香囊也是。
“不单单是我的字,我也希望你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