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96)
没等到白风誉的原谅,先等来了右相的死讯。
当日在朝堂之上白风誉正在上报最近的事宜,顺手将右相的事情也说了。
他刚回到位置上就有人来报说右相走了。
有些不可置信,但皇帝到底是比他们要稳一些。
他当场下封白风誉为丞相,不分左右。
此后白风誉权势更大,右相身后的其他人也全部摆到明面上了。
他有些愣神,但还是出去接了命。
谭户这一死也致使谭家落寞。
白风誉下朝后去探望谭家老大,他正在遣散府中家仆。
“谭兄!”
谭老大闻言朝他望去,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怎么走的这般急?”
谭老大头戴孝帽:“该走了,明日服丧后就去渑城了。”
白风誉看他神色不对,屏退身边人低声道:“有人逼你们?”
谭老大点头:“谭家留不得,父亲死前让我们搬去渑城住,不要再过问朝廷之事。”
见他态度坚决白风誉也没好多说什么。
他派了几个打手跟着,又道:“朝廷之上曾欠了右相几个人情,谭兄日后若是有难不妨寻我。”
“丧事在下也会着手去办,渑城想必还没找到住处,我已经命府中的人去拿地契了。”
谭老大双眼猩红,他低着头道谢。
他没白风誉那么有本事,殿试不过,没能考取功名,不能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更不能彻查是谁害死了右相。
白风誉似有所感。
他拍拍谭老大的肩膀:“放心,右相之死我会留意了,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说着,谭老大就想给他下跪。
白风誉伸手扶住他:“右相当年也曾帮助过我父亲,到了小辈这里自然也是应该的,谭兄莫要多言。”
下人来的很快,白风誉将地契交给他,又送了些金银细软。
右相多年高管俸禄也是有些家底在的,但没谁会嫌钱多。
他回府后又让暗卫从中候着,将人安全送到渑城。
着手处理右相的事情也费了些精力。
他推开卧房的门想要休息,身后却有人闯了进来。
莫于池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白风誉。”
他这一声喊的急切,白风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嗯?”
莫于池替他脱了外衣将人抱到床上。
“还生气吗?”
“生气。”
白风誉靠在他怀里安静的回答,呼吸微弱,又实在困倦。
不等莫于池想好哄人的下策他便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两三个时辰。
醒的时候莫于池还在身侧拍着他的后背。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些湿润。
大抵是右相的死触动到他了,做了噩梦。
莫于池见人醒了也敛起笑容。
“若是不想去就不去。”
右相丧事也是他着手,理应他去一趟。
但莫于池担心他触景生情。
白风誉摇头:“父亲去世那日右相也帮衬了,如今他去世了哪有我这个晚辈不去的道理。”
他早就不在意跟莫于池生的那点闷气。
第二日他去右相府操办了丧事,将人送到城外。
周围都是一大群打手,他看着才算放心。
谭老大掀开帘子:“多谢。”
事已至此,他只会道谢。
白风誉什么也不缺。
面前的人扬起笑容:“理应如此,不必言谢。”
将人送走,白风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
他放下气性跟戚蔚然聊了一些前朝的事情,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晏安的作为他虽不喜,但再怎么说也是帝王。
他在回府的路上被人拦下,太子在外面候着。
下了马车,他有些无精打采。
这几日没怎么睡好觉,闭眼都是父亲的死状。
“见过太子殿下。”
晏源摆手:“白相好手段啊,策反了夏明之。”
白风誉皱着眉后退:“臣不明白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晏源也没同他多纠缠什么。
“白相想在我这儿找什么?你父亲的卷轴?”
白风誉神色一顿:“果然是你拿的。”
晏源点头:“是,那又怎样?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个犟种。”
“先搞垮了白老爷子再收拾你,不就简单多了吗?”
大庭广众之下白风誉不好有什么别的动作。
他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
“疯子。”
“难以言喻的疯子。”
晏源煞有其事的点头。
“现在前朝两相全都死了,我只需要对付你了。”
白风誉与他差不多高,他挑眉看向晏源。
“对付我?太子殿下太高看自己了。”
“无任何功绩的废物太子,还妄想跟大臣相斗。”
“哦对,差点忘了,站队的也是一群小权小势的废物。”
他勾唇浅笑,嘲讽的朝人望去,言语间也是毫不留情的。
要不说晏源不够成熟稳重呢。
两人这还是在外面,晏源便想出手。
白风誉站在原地等他的动作,那一掌下来的时候他没挺住。
身侧的暗四及时扶住他,在他嘴里塞了颗药丸。
白风誉缓了几口气才直起身子。
“殴打朝廷命官,你猜皇帝站哪一边?”
他气若游丝,但语气不容置疑。
不过一日,晏源就因为没有规矩被打了十大板,还被禁足一月。
这一月白风誉也弄明白了许多事情。
难怪之前晏源肆无忌惮的对他出手,不过是帮着皇帝处理掉两位元老丞相。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位置,一个废物太子和一个有谋丞相,皇帝当然知道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