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被偏执霸总盯上了(12)
奔驰拐进临时停车位,熄火停下。
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巾擦着许景淮脸上的泪水,“都成年的人了,哭起来还跟小时候一样。”
许景淮掀起眼皮,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大滴大滴地落在江浔手上,“要是能回到以前就好了,你就不会赶我走了。”
他的眼窝很深,蓄的泪水格外多,此刻一哭,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喷涌而出。
“谁说赶你的。”江浔又抽了两张纸,拭去许景淮落下的泪。
许景淮是他养大的,刚接过来时,许景淮很爱哭,睡觉时关灯要哭,早上找不他要哭,摔一跤要哭,生病吃药还要哭。
娇弱的简直不像许家的人。
就这样过了两年,许景淮突然就不哭了,像是在一瞬间长大一样,小老虎收起他柔软的腹部,藏住自己的脖颈,亮出獠牙利爪保护自己。
看到许景淮哭成这样,江浔心软了。
“是的,许总,那三个是被人蓄意杀害的,还在调查……现在形势对二少爷很不妙——我的意思是说,我贴身保护二少爷。”
“不麻烦……毕竟云湖别苑一直有二少爷的位置,许总您早些休息。”
许景淮仰起脸,眼眶微红,与打电话的江浔对视,像受伤的幼兽,不受控地啜泣。
而在江浔看不到的角度,许景淮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全不见面上的伤心脆弱。
江浔果然心软,只要他一哭,不管他要什么,要做什么,江浔都会依他。
但还是有些遗憾——江浔怎么不再强硬一点,再冷漠一点,直接拒绝他,那样他就有理由把江浔绑在自己身边了。
关起门来,藏在房子里,谁敢看江浔就把那人的眼睛挖出来,谁敢碰江浔就把那人的手剁下来。
江浔只能看他。
只能跟他说话。
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
云湖别苑。
磨砂玻璃内水雾蒸腾,攀在镜子上,模糊了许景淮模样。
手指攀住镜面,许景淮盯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笑起来。
接着,他拿起大理石浴洗盆上放着的家庭装沐浴露,不带犹豫的,狠狠砸向磨砂玻璃制成的隔断门。
嘭!
磨砂玻璃不堪重击,裂出细碎的纹路。
在冰箱前找冰块的江浔跟着一震,“许景淮,你怎么了?”
还不够。
许景淮提起沐浴露,再次砸向磨砂玻璃。
嘭!
这次玻璃败在许景淮手下,顺着裂纹轰然破碎,一地玻璃渣碎钻样的在浴室的地砖上璀璨生辉。
冰块话落,在地上砸出水渍。
江浔猛然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许景淮?”
喀拉、喀拉。
门把手上下晃动,却因为里面上锁的缘故,始终无法推开。
砰砰砰!
“许景淮,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此刻站在与许景淮一门之隔的地方,焦急地砸向门板。
许景淮看着门外焦急的人影,闭紧嘴唇,靠着瓷砖滑落在地上,摸起一块碎成三角的玻璃,攥着尖锐的那一头,沿着胳膊滑下去。
砰!砰!砰!
拍门声越来越大,像是成年人的身体在门上撞击。
鲜血沿着许景淮的胳膊,在重力的作用下一滴滴地流下,最终在许景淮手掌里汇聚成一弯浅浅的水坑。
“江、浔。”许景淮只是张嘴,在口腔里吞咽这个名字,并未出声。
砰——!
摇摇欲坠的门板在强大的撞击中打开,刺目的灯光从门框和人影的缝隙中穿过。
江浔逆光而立,身影被向前出一圈银白的光芒,鬓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他奔着许景淮而.
许景淮艰难地从一地碎玻璃渣中抬起头,虚弱道:“江浔,你别过来,会扎到你。”
带血的胳膊被许景淮抬到半空,意图阻拦江浔的靠近。
“你胳膊怎么了?”江浔半蹲下来。
“我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脑袋晕——我再睁开眼就这样了。”
疼痛颤抖着许景淮的声音,他艰难地回忆着刚才的经过。
“江浔,我实在是太没用了……你还是……还是赶我走吧。”许景淮低下头,不敢再看江浔。
江浔闭了闭眼,长臂一展,把许景淮拥入怀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颤抖透过胳膊与紊乱的呼吸穿在许景淮身上。
只在感受到许景淮那强而有力的心跳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想,如果许景淮刚才伤的不是胳膊,而是脑袋……
如果他没在许景淮身边,没能发现许景淮倒在浴室里。
如果他把许景淮送回许宅,那个吃人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许景淮晕倒会怎么样。
“不走,景淮,我们一直在一起。”江浔说。
许景淮没沾血的那只胳膊缓缓抬起来,轻而又轻地搭在江浔脖颈上,“真的吗?”
他的上半身也一并贴在江浔身上,脑袋放在江浔的肩膀上,闷声闷气地又问一遍:“真的吗?”
“真的。”
许景淮眼神一亮。
江浔最是心软,受不了许景淮的眼泪,更受不了许景淮流血,每当许景淮受了伤,平日冷漠的样子便都消失不见。
那是只有许景淮见过的——江浔温柔的样子。
江浔半抱起许景淮,抱着他放在卧室床上。
他拿出急救箱,翻着双氧水,给许景淮消毒。
许景淮在双氧水刺激下,呲牙咧嘴地皱起眉,嘟嘟囔囔喊:“疼疼疼——”
“记住疼,下次就不会再受伤了。”
“可我好疼啊。”说着,许景淮哭腔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