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被偏执霸总盯上了(65)
第一年还有营销号推测单熙失踪理由,再后来,这个小偶像便被抛弃在关注之后,再提起这个名字,也是疑惑地一声“这人谁?”
四年时间,足够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长到口齿清楚上蹿下跳的年纪;也足够一名实习警察干到独当一面的副队长;足够一个青春期少年抛掉音乐梦转而学起晦涩商业知识。
冬雪萧瑟。
墓园里铺上一层厚重的雪。
江浔沉默地撑着伞,牵起四岁小姑娘的手,看着姜惜媛放下手捧花。
雪还在下,层层迭迭裹挟着墓园,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隐约可见。
照片上的男人有些青涩,放在人堆里并不起眼,名字则是更平常的两字——张文。
可是墓碑前的姜惜媛,看向照片时漾出温柔的笑意,“行了,以前老让你送我花,这下可都是我送你花了,你满意了,可让你赚回来了。”
江浔沉默地看着,并不打扰。
“我跟平平都好,特别好……你有什么想用的就给我拖个梦,能不能给你带看我心情。”
平平攥得江浔指尖发烫。
他一低头,发现小姑娘鼻涕混着眼泪一起流下来,死死咬着嘴不出声。
江浔把小姑娘抱起来,掏出纸巾轻柔地给小姑娘擦了擦泪水。
“江叔叔……”小姑娘难以压抑的哽咽,“为什么就我没有爸爸。”
这句话穿过四年前那片波涛汹涌的海,向江浔发出一声质问。
江浔拍着小姑娘的肩膀,良久才说:“你有爸爸,你爸爸是个特别好的人,他在天上看着你乖乖长大。”
“一天孩子没养过,姑娘还知道叫你爸,”姜惜媛说:“张文你可真是清闲,好福气……行了,我今天走了,有空再来找你。”
江浔把伞递给姜惜媛,三人沉默地走去,空气中流淌着小姑娘低声地抽噎。
眼泪打湿了江浔的肩膀。
姜惜媛说着抱歉,要把女儿抱下来,江浔摆手阻止了。
他拍着小姑娘问:“叔叔请客,带你吃冰淇淋。”
之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喜欢趴在他肩膀上哭。
后来,他把那人给推开了,推得远远的,四年没见过了。
平平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揉红了眼睛抬起头来,说要吃草莓和巧克力味的。
旁边姜惜媛说:“只能吃一个球,两个会拉肚子——你把叔叔衣服都哭脏了,还好意思让叔叔请你吃冰淇淋?”
平平咯咯笑了起来,埋在江浔肩膀中像是找到了安全盾牌。
看不到父亲的生离死别顷刻之间化解,只有镇定说话的成年人之间凝着抹不开的结。
平平舔着冰淇淋球的时候,不住张合的小嘴顿住了。
姜惜媛搅动着咖啡看江浔:“还没走出来吗?”
江浔被问得一愣:“我有什么走不走的出来的,许慎在的时候跟许慎干,许慎没了跟许慎儿子干。”
“我问的可不是这个——”姜惜媛叹了口气:“我说许景淮那小子,你还记惦着他呢,四年了,我本来以为你们两个分手的话也该走出来了,你就一棵树吊死,不想再找找了?”
“媛姐你……”江浔身形一僵。
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他和许景淮的事,姜惜媛现在为什么是一副洞察来龙去脉的淡定样子?
“什么什么?找什么,江叔叔你要找谁啊?”平平猛地抬起头,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地望过来。
姜惜媛微微一笑,不由分说地捂住女儿的耳朵,“吃你的冰淇淋。”
随后她看向江浔:“我怎么知道的?很久以前就猜到了——许景淮那小子有段时间一直在询问我追人方法,我当时就有点怀疑……”
江浔抿了口咖啡:“他有暗恋的女同学吧,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那许景淮出国以后,你就把云湖别苑锁起来再也不住是为什么?”姜惜媛问。
江浔握着纸巾又松开,无意识地摩挲杯口,“你想多了媛姐,我就是不想住那房子而已,太空了,一个人住不方便。”
姜惜媛笑着点头:“本来还是怀疑,你这样我可就确定了,江浔,你不会骗人。”
不会骗人吗?
天色暗沉,江浔回到一室一厅的狭小公寓楼。
一打开门,浑身漆黑三千蹲在门口,嗲声嗲气地叫着,讨好地蹭着他的裤脚要吃的。
江浔从玄关走进厨房,拿了猫粮和无菌蛋放在三千碗里,接着就看到小白眼猫冲向饭碗,再也不搭理他了。
少了两声猫叫,整个公寓肉眼可见冷清下来。
哪怕是六十平的小公寓,也显得有些落寞。
江浔打开冰箱找垫肚子的东西,却不幸又在门框上看到一瓶过期的未开封的纯牛奶。
他拿着牛奶丢在垃圾桶里,自嘲似的摇了摇头,随手揪了两片吐司算晚餐了。
江浔不爱喝牛奶——或者是说乳糖不耐受的他根本喝不了牛奶。
但这四年里,他扔掉的过期牛奶少说也有几十瓶了。
全因之前十几年给许景淮早餐晚餐后倒一杯牛奶养成的习惯,导致一路过超市的冷鲜货架,就下意识地那期常买的1L装纯牛奶。
直到超过保质期,他才意识到家里已经没人需要喝牛奶了。
一个人用十几年的时间留下的烙印,大概需要再花百倍的时间才能抹去。
江浔的手机上一直设置了另一个国家的时钟,设置了另一个国家的天气。
在深夜辗转反侧的时候,看着阳光明媚的天气报告,想着那人在溢满阳光的教室里弹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与心爱的女生在遮阳伞下谈论着艺术与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