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次子,但是琴酒发小(115)
以及,琴酒的狙击枪内。
琴酒瞄准的本是赤井秀一。他完全可以在这个FBI开枪前制止包围网的形成,然泽田和尘数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银色子弹。”
短短四个字的短信,包含着只有他们二者才明晰的意义。
耳麦被切断,戴吉利不得已发短信来,催促着琴酒干掉已被警方知晓身份、再无利用价值的卡普利斯。琴酒没做理睬,只是将他顺手拉入了黑名单。
取出枪膛里的所有子弹,琴酒自大衣内侧口袋掏出一枚变形的、尺寸与狙击枪并不匹配的银色子弹。
这是当初杯户酒店之时,泽田和尘给他的,“你可以用它杀了我”是这家伙的原话。
不明白卡普利斯此举的意义,更不确信这子弹到底是否可以击出,击出后,那个金发的蠢货到底会不会死——琴酒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还是将子弹推入对它来说过分宽敞的枪膛,瞄准了远处屋顶上、被包围着的泽田和尘的心口。
分外熟悉的一幕,熟悉到,他鼻尖无法抑制地再次被烧焦的苦涩味道填满,肺部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视线中只余下赤红、耀眼、扭曲的火光,而火光中,站着一名金发少年对他露出毫无保留的、被高温扭曲的微笑。
——与现在倍镜中冲他笑的那个人一样。
“砰!”
毫不犹豫,琴酒扣下扳机。
死亡与恢复的记忆
威力惊人的子弹自远方飞来, 穿透点滴细雨,带着无可遏止的巨力,击穿了众人包围圈内泽田和尘的心口。
“咻——!”
心口一阵冰凉, 疼痛尚未来得及传递, 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视野逐渐暗下,他的意识自此沉没。
在佐藤与柯南骇然、惊惧瞪大的眼中,面前的卡普利斯因冲击力向后倒去, 血自这一剎那自胸口涌出。江户川柯南瞳孔颤抖, 于几乎凝滞的时间中,转动双眼紧随着这几滴血。
它们因重力与空阻而变形、下落,并最终坠入地面的水洼。
“嘀嗒!”
他觉得时间过了很久。
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卡普利斯他——
“宫泽先生!”
柯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小孩飞奔过去,双手紧紧按压捂住倒地之人的胸口, 但血流仍止不住, 他的举动只是杯水车薪。
他抬头, 冲佐藤警官大吼,“叫救护车!”
围过来的警察们在惊讶后解除装备,面面相觑。人多而繁杂的天台上, 此时此刻竟鸦雀无声。
“但是……柯南。”
佐藤美和子面色复杂。
她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小孩, 又凝视着曾可称之为友人的“宫泽雅人”, 轻声道:“他已经死了。”
被射穿心脏, 一动不动,半睁着的绿眸是暗淡无光的,金发被浸湿粘在额头与脸颊上, 染着斑驳血迹无力垂落地面,身下的血越积越多, 甚至瞳孔亦已涣散。
这种情况,叫救护车根本毫无意义。
“我说了!快叫救护车!!”柯南依旧大喊着。
他并不是在无能狂怒——紧覆于卡普利斯胸口上的双手,竟透过可怖的、被撕裂的贯穿伤,感知到了一丝丝微弱而巧妙的规则震动……这是心脏在做最后的挣扎跳动吗?
还有机会。他咬牙心想。
“啊!”
自众人头顶,一声嘶鸣声突兀传来,却无人在意。
唯独柯南注意到。
他抬头,只望见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拍拍翅膀远去的怪异背影。
……
夜色中,机械乌鸦于细密的雨幕中滑翔、穿行着。
身下是光彩夺目的繁华都市,霓虹灯的色彩让这一切显得灯红酒绿,光芒在雾气的扭曲朦胧下更带着几分迷幻与不切实际的色彩,像是被酒气氤氲后的世界。
它很快落在一栋大楼楼顶,机械的双脚紧抓滑而冰冷的铁制围栏,俯视着半跪在地的银发杀手。
歪头,乌鸦只是静静注视着。
琴酒的帽子掉落一旁。
他一手紧握狙击枪柄,一手近乎狠厉地攥住头顶的发丝,低着头,自喉口发出隐忍、低沉的呻.吟,身体颤抖,明显非常痛苦。
雨同样打湿了他,黑风衣拖在地上被泥水沾湿,银发一缕缕紧贴身体,一副狼狈、混乱的迹象。
如果风见在这里,他必然会觉察这一幕与库拉索自摩天轮上恢复记忆的时刻,有多相似。
——琴酒似乎找到了,记忆的又一个重要锚点。
那枚银色子弹。
少时第一次亲手杀人,却不得不将枪口对准自己的玩伴。十四年前自伯莱.塔击出的那发子弹,在刺入某位少年胸膛之际,又何尝不是化作木楔,也同样埋入了黑泽阵的身体里。
“哈……哈……”
单手撑地,琴酒略显急促地喘息着。
过去,尽管泽田和尘对他讲述再多二人间的故事与记忆,在琴酒的视角,他就像个局外人,作为观赏者在浏览着属于“黑泽阵”的记忆画廊,又或欣赏着名为“自己”的一部部电影。
他不是他,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只是格外相似的——旁观者。
一个似是而非的人。
虽已暂且确定关系,比起泽田和尘可以说毫无保留交付的一切,琴酒身上无论如何总带着的淡漠与梳理,那一堵无论如何也破不开的、过于坚硬的墙,二人都察觉到了。
屡次亲近又多次疏离,“壁”的隔阂恼人却无法忽视。
银色子弹的二次出膛,击碎了隔绝记忆的画框与荧幕。
头疼终于褪去。
浅绿色的眸中,除属于杀手一贯的冷漠、锋利外,似乎又多出了些许更为复杂的情绪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