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钱[娱乐圈](38)
冯曼语似笑非笑,“恃宠生骄可不好。”
几句话说得孟礼不上不下,只能重新坐下,目送冯曼语施施然离席告辞。
不是,谁啊?
孟礼忽然生出一些不忿,说谁恃宠生骄?谁宠了?谁骄了?
想不通,万会凌也是,那个态度好像路秦川多把他孟礼捧在心尖子上一样,一个两个的,不会看的吗?
孟礼气不打一处来,决心不听冯曼语的,也不听路秦川的,自己滴滴回去得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挺贵,孟礼瞪着APP上的预计花费咬咬牙,算了再贵也得走,谁等路秦川谁是孙子!
满座的人,不认识,一个不认识,孟礼只和WANG简单打个招呼告个别,潇洒往外走。
他的潇洒,嗯,维持有大概两分钟吧。
别墅门口,路秦川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腕,倚在门边的阴影里。
周围暗,他的眼睛显得好亮,让孟礼想起来小时候看的动物世界,里面的饿狼。
“去哪儿啊。”
路秦川语气竟然有点开心,像唱歌一样。
“我……”孟
礼一步一步往门边挪,一边挪一边声明,“我没和冯曼语走啊,我这是自己走。”
他的企图,他浑身的解数,被路秦川识破并抓在手心,路秦川揪着他的后脖领子揪回屋里。
此时客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像冯曼语还有刚才声音很威严的那位金总,都已经走了,剩下一小撮几个聚坐在娱乐室沙发里。
“你先松开!像样吗?”
孟礼伸手别路秦川的胳膊。
“你还嫌弃我呢?咱俩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嫌弃,是我,孟礼你记住,是我嫌弃你,你没得选。”
路秦川哼笑一声挡开他的手。
两人还在掰扯,周总眼尖,一指他俩哈哈大笑:
“哎哎,我就说!这么张脸轮得到咱们?一准儿早就被老路薅走了!”
另一个也说:“我就看老路今天晚上状态不对,自己的人怎么跟冯曼语来了,哈哈!”
路秦川不再藏着掖着,一手摸着孟礼的后脖子揉搓,脸上笑得风度翩翩:“一点小矛盾,见笑了。”
周总说孟礼:“可以,够性格,敢跟你们路总闹脾气呢?”
孟礼脖子到脸上像是有火在烧,反身就想把姓路的爪子格开,路秦川察觉他的意图,更大力地抓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掰到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不怕被扒光,可以,我让他们抡了你信不信?怕了没?”
“好啊,一起啊。不过合同里可没这款,得加钱。”
身后周总他们“喔喔喔”地起哄,撺掇亲上亲上,孟礼顺势倾身含住路秦川的嘴唇。
这时不知道哪个垃圾,上不来台面的东西,笑嘻嘻地说:“光亲有什么意思啊?一直听说路总花样多,给咱们长长见识啊!”
哈哈哈好好好,起哄的声音更大更热闹。
路秦川手掌舒展开又握紧,把孟礼拽开一点。
两个人近在咫尺地对视,他的眼神一半暴虐一半涵沉,看孟礼的目光又是怜悯又是满意,好像在说:
你自找的。
真是太好了。
孟礼心里陡然一悬,明白在门边堵自己的时候路秦川这个货为什么笑。
路秦川脸上确实是开心的笑意,那是因为他可以正大光明、名正言顺惩罚他了。
下一秒,路秦川拖着孟礼两步走到水吧吧台后面,孟礼右小腿猛地一疼,路秦川一脚踢上他的小腿肚把他按跪到地上。
路秦川的手指,温柔又凶横,轻柔地在他的嘴唇上抚弄片刻,然后不由分说扳开他的嘴。
第26章
这家装修的时候,请的设计师不知道是个什么野鸡。
整座别墅从外到里都是新中式,花园里种竹子,进门摆屏风、盆栽迎客松,连沙狐球台都是红木做的围。偏偏水吧吊顶做成整一幅创世纪,酒柜背景墙是岩间圣母。
各种射灯影影幢幢,玻璃酒柜门一顿瞎反光,闪啊闪,本来房间里没开哪个大灯,但是就是亮堂得不像话。
不好,很不好。
这样一来,所有罪恶无所遁形,都映在酒柜里的红酒瓶上。
那是谁,嘴巴涨得像聊斋里的饿死鬼,坚硬的卡扣和金属跷板一下一下又是抽在谁的脸上,时间一长,连暧昧不清的红酒瓶都能照出来上面的红肿。
主啊,我是属乎□□的,是已经卖给罪了。
又是什么声音,湮没在吧台外面吵吵嚷嚷的起哄声里,孟礼拼命不想听,但是那声音执拗地钻进他的耳膜,清晰的、震耳欲聋的。
那是孟礼自己发出来的,颧弓深处和喉咙里的汩汩哝哝的声音,上颚颞肌和翼内肌反复摩挲的声音,粘腻又恶心。
传说的恶龙,它的洞穴里有这样的声音,勇士骨血被啖磨。
中世纪的妖女,她的城堡里有这样的声音,无辜少女鲜血横流。
孟礼不一样,他既不是勇士也不无辜,他死有余辜。
他现在没有别的念头,甭管人设计师是不是野鸡,他都得给人家磕一个以示感激。
感谢啊,设计师,设计的吧台这么高,严严实实,外面沙发里那帮人看不见他,头发毛都看不见。
只能看见路秦川,行呗,哥们既然有这个癖好。
孟礼口水眼泪流满脸,乱七八糟,他乱七八糟地冲路秦川笑一笑。
嗐,你就现在胆子大,刚才相亲对象的爹在的时候,怎么不敢?
知道,路秦川知道怎样当个人,他只是不想在你面前当人。
孟礼有些麻木又有些清醒,比实际的感觉麻木,比他应有的状态又清醒,清醒得多余。他仰脸看路秦川,清晰地看见路秦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