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天师找了个阳气旺盛的助理(191)+番外
翻译官点头,笑着对马师兄说:“您好,大佐说,他对你们上妆也很感兴趣,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剧场吧。”
马师兄脸上全没了对着六人的凶相,笑眯眯道:“可以啊。我这就让大家收拾东西。
咱们的家伙事儿都收在箱子里,也好带。”
马师兄说着指向前院里的那些行头箱。
言阳等人的视线也跟着落在行头箱上,箱子已经都合上了。
渡边看了看,朝两个小兵挥挥手,那两人立刻上前检查箱子。
戏班众人都紧张地盯着自已的箱子。
“哎呀,轻点轻点,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葛师兄突然出声,语气着急,“这都是我们唱戏的命根子啊,还请各位军官轻一些。”
渡边瞟了瞟已经打开的几个箱子,发现都是唱戏道具。
他给两个小兵递了个眼色,检查结束。
翻译官出声:“大佐说,他尊重中国戏曲,期待今晚大家的表演。”
渡边先离开,留下翻译官和戏班众人沟通,“马班主,这些箱子需要我们帮忙搬运吗?”
马师兄挥挥手,“师兄弟们,自已上手吧!哪能劳烦皇军啊。”
葛师兄拎着两个箱子,放到了隋玉竹和言阳手中,小声交代:“这两箱东西交给你们,离开剧场时,记得带走。”
翻译官也注意到了六个人,好奇问:“他们六个怎么没上妆?我看你们都在准备了。”
马师兄连忙解释:“他们是学徒,跟着我们帮忙的,水平不够,上不了台。”
翻译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很快,在日本兵的“陪同”下,戏班众人排着队出了大门。
街上百姓都是满脸愤怒,但碍于日本人手里的刺刀,无人出声。
直到有孩子指着为首的马师兄,童声响起,清澈响亮:“没骨气,贪生怕死,戏子无情……”
隋玉竹听出来都是今天那份报纸上的词。
翻译官面色不善地盯着小孩。马师兄则用大笑应对,盖过了孩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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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剧场,日本兵守在化妆间外。
葛师兄拉着言阳,带领几人走到化妆间的暗门,小声交代:“没想到我们会被日本人压着过来,连累了你们。我就说,你们今天走了就不该回来的。
这两箱是国乐戏班,一代代传下来的物件儿,拜托你们带走。
来!都躲进去,等我们唱完戏,安全了,再出来。”
项尚着急问道:“你们呢?我们等你们唱完,一起离开不就行了?”
马师兄抱着双臂,笑道:“你们不是不愿意我们给日本人唱戏,还不躲起来,眼不见为净。”
“进去吧!”葛师兄推了一把言阳,声音依旧温柔,“等会日本人进来,就走不了了。”
六人被一一推进密室。
密室空间不算小,房中一张方正木桌。
桌上,两盏燃烧着的煤油灯,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言阳和隋玉竹将手里的箱子,小心放在桌上。
箱子没有上锁,里面放着各种泛旧的戏曲道具,有扇子、簪子、手绢……
这样的场景,就连项尚都感受到了莫名的悲壮感。
他想否认自已的念头,颤声询问:“他们……他们今晚就是单纯唱戏吧?”
贺瑾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出声。
昏暗的密室陷入了悲伤的沉默。
言阳盯着箱子,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拨开能看到的道具,众人才发现,箱子的底板卡在箱身半高处。
这就意味着,箱子下面可能存在暗层。
言阳在箱边摸索着,终于,明显的凹陷出现在食指尖。
他用力摁了下去,箱子下层的木板弹开,里面放着一个本子。
隋玉竹也学着言阳,打开了另一个箱子的暗层。只是,什么也没发现。
言阳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本子,缓缓道:“所以,他们每个人的箱子里,还藏了其他东西。”
“难怪那些日本人检查时,葛师兄会紧张。”隋玉竹补充道。
贺瑾明皱眉:“他们会藏什么?他们只是唱戏的,总不能是枪吧?”
言阳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个时代的赤子之心,究竟会有多么壮烈。
所以,他不敢妄加揣测。
林芝眼眶温热起来,“他们才几个人啊?不管带什么,根本就是找死嘛!”
言阳轻叹一声,拿出了暗层里的本子。
打开后,里面刚好就是摩斯密码的对照表。只是每个密文对应的都是汉字。
贺瑾明连忙掏出纸,对着从收音机抄录的密文解出了一句话———
“山河永固,国乐民安。”贺瑾明极缓地说出这八个字。
同一时间,六人感受到了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轰炸声、枪声此起彼伏。
他们立刻起身。葛师兄送他们进来的门已经从外面锁住,推不开。
六人又赶紧寻找其他出口。
终于,程舒在墙根处,发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墙体,“这里!这里可以钻出去!”
外面的枪声已经停止。
隋玉竹第一个钻出去,密室居然连通了剧场舞台。
此刻,他立身舞台之上,火药味、汽油味混合着浓烈的烧焦味,争先闯进鼻腔。
剧场,满目疮痍,尸横遍地。
等排在最后的项尚爬出密室。六人环视着整个剧场,沉默无言。
舞台上倒着两个人,是项羽和虞姬。
林芝立刻哭了出来,结结巴巴道:“他们、他们参透了霸王和虞姬的骨气!是我,是我错怪他们了!啊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