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画后惹了高冷师尊(149)+番外
“可是师妹,你说的顺其自然我做不到。”尚婉清凝重道:“倘若我只是一个人微望轻的斓烬族弟子,大可全身而退,可我不是,我是斓烬王的后裔,这份责任我需担一半之多。”
陈君惜瞳孔一缩。
“这次战争,我不得不去。”尚婉清沉身说道。
话虽如此,但陈君惜心里明亮,就算尚婉清不是斓烬王后裔,真正是个无名小卒沧海一粟,以其脾性也必然会走这一趟。
族中有需,她怎会隔岸观火,将自己置之度外。
陈君惜哂道:“我便知自己留不住你,但希望师姐此去一定要保重自己,等事情平息后,再回来朝鸣,我请你喝茶。”
尚婉清却摇头:“此去经年,山高路远,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斓烬族溃散百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会回西域,从此以后永不踏出国界半步。”
陈君惜抿唇不说话,听对方叙道:“当年入朝鸣做内门弟子,还是因为机缘巧合遇见了师尊。”
尚婉清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了声抱歉:“斓烬族发生内乱,□□四起,我被拥护着躲在山崖底下,遇见了浑身是伤的楚漓,师尊以前叫这个名字——我想你的记忆已经寻回了。”
陈君惜问道:“她跟你说了所有?”
尚婉清又摇头,缓声道:“一部分,她前期一直处于走火入魔的状态,意识不清是总是喊你的名字,有时严重还会将我认错,同我说起你们的过往,她特别执着,特别认真,能讲一整晚,我便陪她一整晚,直到旭日东升,心魔退去,她才能得以片刻喘息。”
她回忆道:“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朝鸣比武场,那是你第一次听说我的名字,而你的名字我却已经听过了数万遍。”
“你在摘云峰睡的第一晚,师尊找到我,说有人伤害你,让我配合她做戏。”尚婉清轻轻地道:“我如何能不答应,当年,她替我杀了所有的□□者,帮我在斓烬族中反戈,我便与她在背后暗暗护着你,她脱不开身就嘱托我待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师妹。”她看向对面也正在看她的人:“师尊很在乎你。”
“我知道。”陈君惜回答道,心口伴随着暖流涌动的还有一丝酸痛。
“这些话我一直想说,却找你到合适的时机,今日,终于赶在走之前诉说于你,算完成了一桩心愿。”尚婉清叮嘱道:“虽有师尊伴你身侧,但我还是想说,我走后,剑法不可懈怠。”
陈君惜不禁乐了:“一定。”
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去:“我去看看凌儿,回来这么多天也不见人影,怕不是在躲我。”
尚婉清手指一顿,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师妹,其实有一件事……”
从绝崖谷燕黛那躲闪的眼神开始,一直到现在,陈君惜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总是无意识的回避,不愿多想,可是现在,她知道,避不过去了。
“他……怎么了?”
……
陈君惜记得那是个晴天,日落时分,夕阳拍打在柱亭中,明暗交汇,暖景徐徐,她与顾凌在莫愁亭里斗嘴,对方还嫌弃她剥的葡萄。
“听说过貉蚩山池吗?”
那时的对话,她记忆犹新。
“听说过,百年前修仙界与魔族大战,我父亲带领玄静宗就百万修士水之中,绝处逢生,用‘斩仇剑’将魔尊贮枭封印于貉蚩山池池底。
但好景不过数年,有魔冲破结界,以自身为媒,推倒了斩仇剑,贮枭趁机丢弃肉身,残破元神逃离后销声匿迹。
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死了,直至几年前才听到他得到一本增长内力的秘籍,正在闭关修炼。”
“还有呢?”
“魔尊贮枭没有真身,法力始终发挥不到极致,他曾多次派魔物闯貉蚩山池抢夺肉身,都被帝复尊者击退,到今日也未能得逞。”
“你知道帝复尊者?”
“知道。貉蚩山池气温极寒,一般修士根本无法承受所以对帝复尊者的要求非常高,并且貉蚩山山核常年扩散毒雾,帝复尊者的寿命只有短短五十载,需要及时找到下一任。”
“看似光荣伟大,实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换取苍生的安稳,何其的悲哀与不公。”
提起小祖宗,陈君惜眼前浮现唯一的画面,便是朝气蓬勃的傲娇少年嗔怪的瞪着她,嘴里说着些尖酸刻薄的话,后然又拐弯抹角别扭的表达关心。
她一直以为那些话只是无聊说来玩的,谁会料到他这般年纪就动了此心。
简直糊涂至极!
“任性!”陈君惜失态的拍了下桌沿,怒火丛生:“不过半大的孩子,你们就随他任意妄为?”
尚婉清心伤不止,声音发颤:“他提出口的那天,师尊拿鞭子打了他整整半个时辰,质问他可知错,可凌儿就是咬牙不松口……”
她深抽了一口气:“凌儿被打的奄奄一息……最后,是师尊松的口。”
“他说,帝复尊者体质异于常人,在修仙界众多修士中寻找无疑大海捞针,只有他合适,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去往貉蚩山。”
“……他说这话的次日,雪压枝头,他带着伤,一瘸一拐迎着风霜离开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院落里,陈君惜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顾凌娇贵的很,受不得一点奉浼,他本该有大好前程,他本该意气风发的走自己的路。
世事难料,身不由己。
陈君惜无意间抬脸,视线定格在了屋檐下的雕窗里。
楚云曦闭目躺在那把竹椅上假寐,膝头放着一本掀开的古籍,清风时而拂起额间的碎发,青丝倾泄而下,铺设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