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62)+番外
“我……”被碰过的脸颊发烫,阮符在最该回答的时刻语塞。
然而殷燃已经推开门,为她拿好拖鞋。
“进来啊。”殷燃在房内招呼道。
阮符摸了摸脸,努力平复心跳。但迈进玄关,更加快起来。
小心把包挂好,使它挨着殷燃的帆布袋,而后走进房间。
她强迫自己不要想,却每每适得其反。
明明是熟悉的地方——
如出一辙的内部构造,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小客厅和卧室由镂空的木屏风横加隔开,在两者的右侧,是小厨房和吧台。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周遭空气中浮动着清淡的木质香。
阮符满手心汗,拘谨极了。
殷燃洗好手放酒,路过玄关看到阮符站着发愣,笑道:“没罚你站,进来坐吧。”
“顺便,再想想房卡的事吧。”
阮符努力深呼吸,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会不会落在酒吧?”她问。
殷燃站在厨房,思忖几秒,肯定这个答案的可能性:“有可能。你仔细想想,有没有翻过口袋什么的。”
阮符听话地照做。
但事与愿违,殷燃的笑在脑海挥之不去,她混混沌沌回忆,只记得自己全程是窝在卡座玩游戏,并未翻过口袋,或者拉开过包包拉链。
“也有可能是落在派出所。”殷燃在旁提示。
酒店,派出所,日料店,酒吧……四个地方,细节太多,想了会儿,阮符的脑内逻辑就打结了。
“想起来了吗?”殷燃不知何时抱着酒进入小厨房,此刻端出两个杯子走出来,右手的杯子在冒热气。
阮符摇头,紧张说:“应该没有……我下午我们出门,我记得摸过一次口袋,房卡那时还在的。”
“不急,慢慢想,”殷燃说,“实在想不到,可以直接找酒店工作人员。”
也只能这样了。
阮符望着电视机中自己一脸沮丧的小哭脸,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她忽地问:“那今晚怎么办……”
殷燃早考虑到。
“两个选项。A,你可以住在我这里。”说完,殷燃端起左手的杯子抿了口调酒师送的金酒,同时,她记起衣柜有一层放了床被子,有作补充,“你睡床,我睡沙发。”
阮符抿唇。
A选项完全可以。但让殷燃睡沙发,她实在舍不得。
“那B呢?”她又问。
酒液入喉,带着股柠檬柑橘的清香,殷燃清清嗓:“B,我帮你重新开一间房。”
虽说有些夸张,但阮符觉得,这无异于“苏菲的抉择”。
殷燃说:“限时一分钟,考虑一下。”
“……”
“A,”阮符说,“但有一个要求——你睡床,我睡沙发就好。”
殷燃头一次知道,在睡哪里这种问题上,竟还有讨价还价的。但转眼想到面前人是阮符,那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阮符的脑回路实在可爱,想到几个小时前的“我请你干洗吧”,殷燃忍俊不禁。
“不好意思,没得商量。”她说。
“那……要不一起睡床?”
殷燃立刻接话,笑说:“省省吧。我睡觉不老实。”
本是无意义的、纯属浪费时间的问题,但此刻,两人却甘之如饴,求之不得。
阮符轻哼:“骗人的吧?”
“如果想成为人形抱枕的话,可以试试看。”
阮符很快愉快回她:“求之不得。”
话音落下,二人皆是一怔。
四下静默,仅剩窗帘与风舞动发出的“沙沙”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阮符连忙笑道“开玩笑的”,而后她起身,像是没话找话似的,问起殷燃手里的两个杯子:“……是酒吗?”
令人心悸的暧昧刹那间不复存在。
殷燃的“好”像颗柑橘味硬糖噎在喉咙,最后又淡淡化开,只漾出几丝酸涩遗憾。
“不是酒。”她说。
顺势,殷燃将右手的杯子递过去,哑声提醒:“热牛奶。小心烫手。”
阮符嘴上应着,思绪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手自顾自伸出去,触碰到滚烫的杯壁时,立刻条件反射缩回。
“嘶——”
殷燃立刻反应,顺势将杯子放下。
热牛奶还冒着热气,洒落时溅到她身上几滴。
殷燃顾不得什么,立刻上前查看。
还好不算严重,只是指尖烫红了一点。
但她还不放心,将阮符带到水龙头下清洗手指。
冰凉的水流滑过手心,令人难得平静。
“抱歉。”殷燃叹了口气。
阮符以为她再说手的事,下意识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怪你。”
岂料殷燃垂睫,姿态如战败认输似的,缓缓开口:“如果你还愿意的话,睡左边可以吗?”
阮符惊异“啊”了声,下一秒才雀跃道“都听你的,你说睡哪边就睡哪边”。
殷燃转头,笑容达及眼底。
手指冲水后,她找出药箱最后一管湿润烫烧膏,递给阮符。
“你先涂,我洗个杯子。”
敞开药膏,一股芝麻味。阮符皱眉。
如果不是今天,她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芝麻过敏史。
起因是五岁那年去乡下外婆家,小阮符吃了太多芝麻饼后全身发痒昏厥。在医生查出过敏原后,从此以往,“芝麻”便被她在菜谱上除名了。
因为有过心理阴影,又长久不吃,猝不及防闻到芝麻气息,阮符有些不太舒服。
看了眼手指,泛红的部分已经淡下许多。
“燃燃,这个能不涂么?”她拿起药膏,起身向厨房走去。
恰逢殷燃擦好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