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67)+番外
再仔细一瞧,不难发现红字底下也贴着两张“吉房出租”。
纸张纯白崭新,并未被天花板落下的灰尘污染。大概刚贴没多久。
殷燃趁机滑开锁屏——不出意外,楼道里的吉屋出租和手里这个,是一家。
喘完气,沙琳指指中间贴着两道残破封条的的屋门,面色凝重说:“就是这间。”
既然封条已被摘掉,不像长期无人的样子。
“笃笃笃——”徐宁上前敲敲门,里面却无人应。
“应该没人,”殷燃拍拍手上的粉尘,输入吉屋出租上留的号码,“这有个吉房出租,我电话试试。”
她深呼吸,拨出电话。
真相冰山一角浮出时,总会使人焦虑不安。
隔着纸与现实,殷燃与《恶心》的主角罗康坦深深地共情,见识到一种无与伦比的“恶心”——尽管内容各不相同。
“嘟……嘟……”
殷燃在这煎熬而漫长的几秒中,庆幸话筒那端没有传来某首悠扬的钢琴曲,否则她只怕会对这首曲子产生永久的糟糕印象。
美好的事物当作惩罚,着实是一种酷刑。最简单的例子,把最喜欢的乐曲设为闹钟——久而久之下去,无人会不厌弃。
没几秒,电话接通。
喂,你哪位啊?”话筒那头是道暴躁粗嘎的中年男音,语气不耐烦,“有事快说,别耽误老子打牌。”
“喂,你好,”殷燃语气沉静,“您在栖龙天阁的房子还出租吗?”
“……”
电话那端明显一顿,再开口时,语气简直来个三百六十度大拐弯,他大喜过望,急切道:“租租租,你现在要来看房吗?”
殷燃说:“对,我已经在小区里了。”
“这么快——你等会哈,我马上就到。”
……
*
另一边,阮符惺忪睁开眼时,窗外天光大亮。
她伸个懒腰,未及反应过自己的境况。直到一转头,身边空空如也,她迅速坐起来。
拉开窗帘,光线暖融融照在她丰盈的浅棕色长发上。阮符穿好衣服爬下床。
锁屏一亮,时间显示10:20。
阮符拧眉,抓抓头发,慌乱起来。
这下糟糕,先前她们和徐宁约好的时间是9点,殷燃她们或许早已出发。
她开始手足无措地在房间打转,洗漱后取好衣服,她低头,猝然瞥见茶几上的纸条。
[睡醒记得吃早饭,我先出发了。——殷燃]
……
纸条蹁跹飘至阳光下。
-
算了。阮符抿唇,靠到沙发上。
她不知道殷燃在哪,就算过去又怎样。加上昨晚过界的吻,自己的存在无非会令对方更加心烦意乱吧。
再恬不知耻凑过去,未免太过卑鄙。既然相处会控制不住自己,那就保持距离吧。
……
发愣半天,阮符干脆找出季柔整理好的房产明目表。
鲁南房产一共三套,两套三居室在市区,还有一套二居室在吉铜区。其中二居室一栏后方备注星号,标注了一行小字:已于八年前租出,记得收房。
出门前,阮符上网搜过几套房产的具体方位和照片,在望见那套“栖龙天阁”时,她拧起眉头。
原因无他,这房子太简陋破旧,又在老小区,并不像阮父会购入的地段。
约莫半小时后,阮符套上外套出酒店。
吉铜区栖龙天阁的房子离酒店最近。阮符添加好租客联系方式,出门拦车。
电话接通,对面声音嘈杂,不乏脚步声和谈话声。迷蒙之中,阮符总觉得听到殷燃的声音,但转念又打消这种可能性——她们应该还在派出所办案,怎么可能又在别处。
等电话那头暴躁“喂喂”两声,阮符坐上出租,回神才道:“你好,请问是房东吗?我是栖龙天阁的房东,今天我想去收房,你有时间吗?”
……
房东在接到电话后迅速赶到。
“你好,是租房的吧?来得挺早。”房东是个身宽体胖的男人,丑脸上写满”谁给钱就是爸爸”。
“你们三个谁租啊?”房东好声好气说着,打量起三人。
殷燃面不改色,正要把真正目的说出,却被徐宁拦下。后者咳嗽两声,指指自己和殷燃,对房东说:“我和我姐租。”
这种情况直说,对方必定会觉得莫名其妙,能给才怪。徐宁暗自思忖道。
“那这位?”
“哦,这是我妈,”见房东视线又落到沙琳身上几秒,徐宁补充说,“她不放心,非要陪我们一块来看看。”
“哦,”房东点点头,收回视线说,“你妈还挺年轻,看着有点面熟哈。”
沙琳面色一阵发红又发白,只讪讪笑,没做声。
“我是这边的房东,你叫我张哥就行,”他掏出串钥匙,自我介绍说,“我给你看看的房子情况,绝对干净又方便,价格也不贵。我这边急着出,要是看得好,咱们今天就签合同定下。”
趁着开门的功夫,房东和殷燃搭话:“你们姐妹俩在附近上班吧,哪个公司的?”
“我们都在便利店做收银。”殷燃信口胡诌。
房东开钥匙的手一顿,差点没握住钥匙扣:“这么巧,我上个租客也是做收银员的。”
殷燃一笑:“是吗,那太巧了。”
房门敞开,室内传来股许久未透气后酝酿成的霉味。
房内地板拖过,家具也算摆得整齐,除去老旧严重、泡胀脱落的墙皮和高翘起的桌面书橱,倒算是个住人的地方。
“看看,还算干净吧,”房东双手叉腰,把阳台的窗户打开,“家具什么的都有,用着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