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80)+番外
呼啸而过的风和嬉笑怒骂落在耳边,殷燃的视线始终盯着十米开外的灰衣人。
街区长长一条,拐弯很多。走着走着稍有不注意,人就会跟丢,从此再要想找到,就如同大海捞针。
不知过了几条街,拐了多少个弯,周边已经渐渐不见商铺。
附近的行人也稀少起来,行动受阻。殷燃故意放慢脚步,使得自己远远落下一大段距离。
如果是殷寸雄,一定会在拐角多疑的停下回头看看。
殷燃再望去时,那灰衣服已经拐进了巷子。
没等一会儿,殷燃也缓步拐进去。
巷子很窄,不深,却是漆黑的。人一走进去,便像一头扎进了密不通风的黑色斗篷中。
因阳光照不进,阴湿难闻的苔藓气味从两侧的墙面窜进鼻腔,令人拧眉。
在巷子里,殷燃不敢开手电筒,只能随着前方灰衣服手机打下的灯光缓步向前。
脚步声窸窸窣窣,一边防着踩到地上的什么的东西,一边也要努力控制间距,没走一会儿,已是浑身冷汗。
等到灰衣服走出巷子,殷燃才敢加快步伐。
尽头处别有洞天。
灰衣服奔着居民楼而去。
再跟下去肯定会被发现,殷燃的计划只得作罢。她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而后想到什么,立刻掏出手机,按下先前存好的号码。
手心的汗粘到屏幕上,有些花。
殷燃按下拨号键。
“嘟……嘟……”
几秒间,手机屏幕上显示“对方已振铃”。
殷燃握着手机,满手湿热,一边抬眼望着前方十几米外。
小路上,路灯把人影拉得很长。灰衣服脚步没停。
十分矛盾地,遗憾和庆幸同时浮上心头,掺杂成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正当殷燃打算挂断电话时,灰衣服男人在小区门前驻足,接着,门卫朝他比划几下。
灰衣服随即摸出衣兜里的手机,荧光映照到他脸上。
不过一秒,电话被接通。
殷燃呼吸滞住,紧紧扣住手机外壳。
“喂,哪位?”
耳边响起道并不熟悉的男声,兴许是有些年纪了,他的声音略带几丝苍桑。在同步呼啸的风中,殷燃抖着手,终止了这个仅四秒的通话。
男人放下手机,怀疑地四处张望,却并未见异常。随后,他转身进了小区。
只留殷燃倚在黑漆漆的巷子里,胸腔小幅度起伏。
……
平复好心情,殷燃快步往回走。
铃声大作,接起来,是阮符问她去哪了。
“我马上回来。”
不知怎么,阮符察觉到她语气的异常,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待会儿说。”殷燃深呼吸,在手机地图上做了个标志。
原路返回,穿过街道和商铺,心情早已不一样。
桥上,阮符还是坐在行李箱上,不断因挡路而向路人道歉。
手里的豆腐脑尚还温热,殷燃从中抽出双筷子,而后全部递出去。
筷子伸进石头的缝隙中,算是个简陋的四两拨千斤行为。
手一用力,轮子弹出缝隙。“哗啦啦”重获自由的行李箱随即顺石桥的下坡愉快滑下。
阮符想把它提回桥上,又觉得完全没必要。
“怎么去了这么久?”她瞥见殷燃凝重的表情。
殷燃摇头:“一会儿告诉你。”
阮符点头,没再察究。她下意识觉得,事情非同小可。
从一家家商铺门前走过,透明玻璃展示柜打着光,阮符抬头,几间精致的旗袍映入眼底。
她眼睛亮起,瞬间走不动了。
殷燃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笑说:“感兴趣就进去看看吧。”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一身翠色的店主走出来招呼。
店内装修古朴简单,很有韵味。
阮符的视线扫过一圈摆好的各色各样旗袍,最终在侧边落下。
“你好,这件旗袍多少钱呀?”她指指最左侧的靛青刺绣旗袍。
店主说:“那件苏绣的啊,一万二。”
“有白色的吗?”
“没有的。我们店里的每件旗袍都是独一无二的,一个花样下只有一个颜色。”
阮符叹息说:“好可惜。”她很喜欢那件旗袍d上的祥云纹路。
“可以挑挑别的,”店长拿起一件,说,“这件白色也很好看。”
“不了,谢谢。”
无奈,二人又离开。
到家已是十几分钟后。
这是套新楼盘,建了没多久。刷门禁卡坐电梯,在七楼停下后,阮符开密码锁进门。
客厅宽敞干净,阮符放下行李箱,转了一圈,说:“好干净啊。不知道为什么,这边好像一直有阿姨在打扫。”
阮符几年前和季柔来过一次,当时也是住在这里。
当时问起原因,当时季柔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她索性也把这些事抛之脑后。
如今想来,倒有可能是放着些父母生前的东西。
而后,殷燃把方才的经历告诉她。
阮符皱眉,有些不知所措:“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举报给徐宁可以么?”
直觉不能断案。显然,手中的线索指向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近凭一个手机号,她们根本无从察究其过往经历,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殷寸雄。
“只能等。”殷燃叹了口气,说,“他如果就在附近,那早晚都会遇到。”
恰好阮符近期要四处收房,她们有机会在附近作打听。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殷燃点头。
……
之后的几天,二人在几个房地产交易中心来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