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师门都有病(14)+番外
枕着自己的胳膊。一腿曲着,一腿翘起,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草,饶有趣味咬着嫩嫩的草|茎,淡淡的苦涩在嘴里蔓延。
师尊去了也忒久了吧?
感觉都有一盏茶时间了。
通常只要师尊出手,铁定快准狠,没理由磨蹭那么久啊。
该不会寒症又复发了吧?
万一打着打着,寒症复发了,师尊灵力溃散,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么一想,李锦绣“呸”地吐出狗尾草,立马翻坐起来。
刚伸手拍拍身后的灰,就骤闻远处传来分枝踏叶声,李锦绣神情一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背在身后的右手捏决。
眼前一恍,一道玄青色身影从夜色中挤了出来。
燕雨真才一落地,脸色就唰的沉了下来:“怎么是你?”
还不等李锦绣找借口,迎面一掌径直打了过来,李锦绣一时间只觉被打中的左肩剧痛,脚下踉跄,竟一屁股跌坐在地,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嘶嘶抽着冷气,李锦绣委屈又恼火地抬头问:“你打我干嘛?”
“你不听话,难道不该打么?”
“你凭什么打我?”李锦绣有点生气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师尊救了你,为你拔尸毒的时候,你疼得乱动,还是我帮忙按住的。这一路上你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住店的钱都是我出的,还有你身上披的羽衣,也是我不要了的……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许你乱跑,你听话了吗?”
燕雨真冷笑一声,将李锦绣的神情举止尽收眼底。
难不成是自己太敏|感了,此人似乎不通术法,瞧着跟嫩瓜秧子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令人生厌!
“我……!”李锦绣竟一时语塞。
行吧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反正也不是外人打的,自家师兄弟打两下也没啥,矫情什么?再说了,燕师兄的本事他知道,真要是存心打他,就刚刚那一下,绝对能打碎他的骨头。
李锦绣龇牙咧嘴,坐地上活动活动肩胛。
“还起得来么?”燕雨真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半点伸手搀扶的意思都没有。
李锦绣气呼呼:“起不来啦!”
“起不来就继续趴着,趴到你什么时候能起来了,你再起。”燕雨真收回目光,再次觉得是自己敏|感了。
这么个废物,怎么可能是小师弟?
小师弟早就死了,死在了三年前。
李锦绣突然想到了什么。
才捂着肩膀站了起来,刚要跟燕雨真说师尊的事,哪知下一刻,燕雨真望向掌心处的罗盘,神情骤变,竟猛一把抓住李锦绣的手臂,跟对待什么玩意儿似的,往身后一甩!
“啊啊啊啊……”李锦绣发出了惨叫。
要死不死的,燕师兄抓住的是他的左臂!
前脚才被一掌打中左肩,后脚就被抓着手臂猛甩,当他是麻袋吗,那么用力甩?
“闭嘴!”
燕雨真呵斥一声,将人护在身后,再次低头望向掌心的罗盘,瞧着上面的红点极速闪动,这也意味着周围有邪祟出没,而且……很近!
李锦绣“唔”了一声,懂事地抿起了唇。
因为站在燕雨真身后,他很自然地踮起脚尖,下巴抵在燕雨真肩上,瞅着罗盘,故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呀?是用来抓邪祟的吗?”
“闭嘴!”
“哇!”李锦绣不仅不闭嘴,反而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叽叽喳喳的,“上面有个红点,一直在跳哎……又跳了!”
燕雨真嫌他吵,刚想施下一道闭口禅,封住李锦绣的嘴,哪知下一刻,就听见少年拔高声音,“在那!”
同时抬起没受伤的手臂,伸手指。
可所指方向,却跟罗盘所示方向有所偏差。
燕雨真又是一声冷笑,微一收指,罗盘就嗖的收回宽袖中,与此同时一条通体漆黑,流窜青电的长鞭幻化而出,嗖的一声,精准无比朝向某一处虚空狠狠抽去。
啪——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黑影从夜色中滚落出来,李锦绣还没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那黑影就又消失了。
“别让他逃了!”李锦绣喊,光看却不能出手,心里跟猫挠似的。
“闭嘴!再吵就把你舌头割下来泡酒!”燕雨真冷斥一声,顾不得封他的口,再度扬起了长鞭。
可这回却抽了个空。
到底还是让那邪祟逃了。
燕雨真的脸色唰的沉了下来,不悦地瞪着李锦绣。
“不,不怪我,我什么都没做!”李锦绣急急解释,可再多的解释对眼下的情形来说,都是很苍白的。
“回去再收拾你!”燕雨真将长鞭当着李锦绣的面,一圈圈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李锦绣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忽然,远远飘来诡异的气味,李锦绣迎着风嗅了嗅,脸色立马变了,忙拉着燕雨真道:“好臭!是血的味道!”
不仅有血的味道,还混合着浓郁的泥土腥臭。
燕雨真蹙眉,厌恶地推开李锦绣的手臂,也就是这么一推,让本来就“负伤”的李锦绣没站稳,再度一屁股跌坐在地。
甚至都没来得及起身,就瞧见一道人影从林深处狂奔而来,竟是流火,他脸上满是汗,见到燕雨真后跟见了亲爹一样,惊喜又急切地喊,“燕师兄,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快过去瞧瞧!”
燕雨真没管地上人的死活,往前走了几步,面露不悦:“急什么?赶着投胎么?天塌了??”
流火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就是很急很急。
余光瞥见李锦绣还坐在地上,立马小跑过去搀扶,嘴里忙不迭地说,“哎呀呀,我说怎么一觉睡醒你人不见了?竟是跑这来了,快起来,地上凉!”还顺手拍了拍李锦绣衣袍上的灰尘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