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王爷:弃妃要休夫(627)
再往前,便是一处坡地,那里有山有石,有树有草,树木葱郁,草木迎风,丝毫不见当年的战场惨烈,尹洪波却对着那坡地之下,咚地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喉中压抑轻呜,却死命忍着,将怀中的酒壶和酒杯拿了出来,恭敬地斟酒,双手执杯,在面前土地上慢慢倾倒,哽声道:“将军,末将尹洪波,前来拜祭你和兄弟们,将军请满饮此杯!”
又斟,倾倒,再道:“将军,末将绝不会坠了范家军的名头,他日战场之上,末将带着敌寇人头,来与将军会合!”
再斟,道:“将军,你当年明明是殉国,却没有点滴战功,没有半分嘉奖,更无怃恤。这都是奸人颠倒是非,将军之冤,总有昭雪之日。将军放心,您的家眷,兄弟们用自己的军饷接济着,虽然过得并不宽裕,但衣食无忧!”
敬完三杯酒,尹洪波在地上咚咚咚连磕十几个头,哑声道:“将军,末将代兄弟们给你磕头了。”
然后,他又斟了酒,再倾倒,这次,却是拜祭那些战场的忠魂。
整个过程,司城玄曦与荆无言没有丝毫打扰,两人的在查看地形,结合对当时情形的了解,在心中还原范昆明当时所处的环境。
他是战场上浴血杀出的战将,荆无言也是极头脑清明智慧过人的青年才俊,两个人只在这里转了一圈,就了然了当初范昆明的情形。
司城玄曦面无表情,但眼中有一抹隐忍的怒火,低声咬牙切齿地恨道:“陈东锋,你竟敢如此瞒天过海!”
荆无言道:“地方已经看过了,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司城玄曦点头。
这时,尹洪波所带一壶酒已经全部斟完,那些清酒,全洒在这一片土地,司城玄曦沉声道:“范将军,请安息。东夏朝堂还没有昏聩到如此地步,忠臣碧血,天地可见,丹心蒙尘,清天不远!”
说完,他对着尹洪波,厉声道:“自此刻开始,范家军不许再流泪。我保证,有我在一天,军中永远有范家军的地位,但若是你们谁敢坠范将军之威,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尹洪波猛地一抹眼睛,单膝跪地,肃声吼道:“是!”
三人毕竟已经到了西启斥候随时能探测到的地方,也不敢久留,尽量选偏僻的地方行走,回到藏马的地方,上马往回疾驰。
但是,他们的行踪还是被西启的斥候探到了,西启在这边驻军的队伍是一个校尉,立刻集了一支队伍,四十多人前来阻截。
等到他们追到时,司城玄曦三人已经拿到了马。
荆无言侧头一看,笑道:“这支小队,正是送上门来的菜!”
司城玄曦冷冷一笑,道:“前来祭范将军,正愁酒薄味淡,不能略表寸心,现在,就借这热血头颅,来慰英灵吧!”
尹洪波跃跃欲试,战意升腾。
三人控马转身。
那校尉仗着人多,又不知道这三人的身份,见他们竟然敢停下来,而且还有正面相对的意思,不由生起嘲笑之心。
那校尉道:“真是不知死活!”
一挥手,四十多人张弓搭箭,对着这边射来。
司城玄曦与荆无言虽是空手,又怎么会怕这些箭支,顺手接了一支在手,上护人,下护马,便向对面冲去。尹洪波没有他们的身手,被他们护在后面,也是向前猛冲。
这些西启兵士只是最普通最低等的兵士,见他们不要命般冲来,箭支被他们一一拨开,大惊失色,忙拔出武器迎战。
司城玄曦先是甩手把手中的箭支扔出,那箭支如同弓弦发射,如电一般向那校尉而去,等那校尉惊觉,只觉喉中一凉,脖子上只剩一截箭羽,还没有发出声音,顿时咽气。
三人如虎入羊群,一阵冲杀,西启四十人的队伍留下二十多具尸体,余下四散溃逃。
荆无言道:“不可恋战,赶紧走吧!”
司城玄曦脸色一冷,道:“不错,陈东锋的人,应该也到了。”
荆无言看了看他,道:“不错,羿宗平退去,陈东锋应该得到消息,针对你的计划,自然已经展开。你准备怎么做?”
司城玄曦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且看他准备怎么做!”
回去之时,陈东锋派来的人果然已经到了,听说是为燕王初战告捷,准备了庆功宴,并有驻防将军伍俊鹏相隔,司城玄曦与荆无言对视一眼,心中一片清明。
其实这时候的司城玄曦,并没有准备立刻拿下陈东锋,毕竟,他初来乍到,陈东锋经营了西陲好几年,不是马上就能取代的。
但是,正因为陈东锋也清楚自己经营燕州边防好几年,军队大权一把抓在手中,心中有恃无恐,所以为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第六卷:战场,战场 第561章 谁算计谁
宴会设在内城,而尹洪波等人身负守城重任,是不能离开的,司城玄曦和荆无言只带着十个亲兵,另外还有十个暗卫在暗中跟随,莫朗莫毅等人现在是他的随身亲兵。
这十个亲兵都是从燕王府里直接带出来的,都是胶东战场上幸存下来的战士,身经百战,刀剑加身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硬汉。
内城里,陈东锋热情相迎,伍俊鹏也同样满面堆欢,亲兵和侍从自然没有跟进,里面也就四个人,司城玄曦,荆无言,陈东锋,伍俊鹏。
落座之时,陈东锋大喇喇地在上位坐了下来,伍俊鹏笑着,半开玩笑道:“燕王殿下,论身份,理当您在上位,但是现在在西陲边防,却是以镇西将军为尊。您觉得呢?”
司城玄曦当然明白,这陈东锋是借一个座位在试探,试探他的底线,他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豪气干云:“不过一个座位而已,本王一介武夫,没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了,来到西防,和西防众位便是兄弟,兄弟之间,不分尊卑,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说着,在下首位置上一撩袍,便坐了下来,同样坐得意气风发,豪气干云。
陈东锋与伍俊鹏是第一次见司城玄曦,以前听过再多的传言,也不如亲眼所见,司城玄曦的战功,战绩,是让他们震悚的。但是现在他们却放心了,也许这位燕王爷是个能征善战的勇士,有勇又有谋,但是,不足为惧。
和西防众位是兄弟,不分尊卑?这性子,不是和当初的范昆明一样吗?
当初陈东锋来到西陲时,范昆明对他极为礼待,将他让到上位,也是这么一句话。很好,只要燕王是这样的人,那么要完成齐王爷的密令所示,完全不需要费多少心神。
现在战事就在眼前,他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让这位燕王殿下像当初的范昆明一样,无声无息地留在西防战场。血肉为泥,骨化为土。
陈东锋立刻笑道:“燕王殿下领兵来助,这是我们西陲将士之福。而且燕王殿下神威,初来乍到,就力退敌兵,立下奇功,我们须得好好敬燕王一杯。”
于是,这归席便开始朝敬酒方向发展。
陈东锋的本意是试探加示好,以消除司城玄曦的警戒之心,因此这酒宴倒没有动手脚。
陈东锋和伍俊鹏不断地给他戴高帽子,什么西防能得燕王前来,一定稳若磬石;什么燕王神威,西启贼子一定望风丧胆之类。
司城玄曦听得眉开眼笑,酒到杯干,着实豪迈。
司城玄曦在连喝了陈东锋伍俊鹏敬的十几杯酒之后,有点醉意了,他带着酒意,豪气地道:“本王的八万兵马,就驻在隆息城外,明天本王就带着他们,向西启贼子挑战,当我东夏好欺负么?竟敢兵…兵临城下,本王要斩…端木长安…人头…呃,来下酒!”
陈东锋笑道:“燕王殿下,您贵为王爷,哪里需要亲自上战场,这和敌寇正面对敌,自然是我等为先锋。”
“那怎么行,本王的八万将士,都是来打仗的,怎么能不上战场?”司城玄曦喷着酒气,醉醺醺地道:“马革……马革裹尸,是……是将士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