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入魂(31)+番外
“擦好了,怎么每次见你都带点伤?”陆洲顺手把灯关了。
“关灯干什么?”
“睡觉,12点了。”
“我回酒店去,梁南还等我呢。”
陆洲压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齿:“你俩联体婴儿啊,你不回他还不会睡觉了?今晚就睡这儿,海景总统套房别、浪、费、了!”
你是心疼这几个钱还是怎么的?算了,陆洲就爱想一出是一出,争不过时就把「你的命是我的,我说了算」撂出来压人。季容夕没力气再较劲,默默地脱了衣服睡觉。
海浪声一阵一阵拍进窗子。
如缠绵的奏鸣曲。
季容夕不是第一次与别人同睡。只是,卧底久了,身边有人,他就没法踏踏实实睡着,即使是陆洲。
“睡不着吗?”陆洲侧过身来,“跟我聊聊你俩的前尘往事吧。”
“你不是都知道吗?”
季容夕毫不客气地揭穿他。陆洲对SLK的报告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不知道江明煦。再说陆洲的位置高,权限也高,大概有权查阅到全国警务系统上的所有资料——想必只要一句话,就能立刻要到江明煦被救后的笔录。
“你的汇报里就几句话,我能知道什么。”陆洲有意无意地压低声音,用季容夕最喜欢的下雪般的音质说,“那时你们睡了吗?”
“别闹了。”气息太近。
“你说嘛。”
“当然,天天睡一起,搂怀里睡,要不他会这么恨我?”季容夕自虐般自嘲,“我每天晚上打他一顿,尽打脸,还射穿他的膝盖,让他残废一辈子,搁谁谁不恨我。”
“你……行了睡吧!”陆洲翻身背过去,再不问了。
谁让你要问的,想听八卦,把自己听烦了不是——季容夕腹诽。在薄被下,陆洲的身体有着流畅的线条,以前,江明煦也总这样背对自己的。
……
当时,是怎样射穿江明煦的膝盖?
那两天杂事特别多,七帮的七爷又下请帖来,请吴大少过去坐一坐。吴大少当然不赴鸿门宴,季容夕代他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路明枪暗箭他都应对得从容有余。
当年,大BOSS建立了SLK。
大BOSS给7个干将分了地盘帮派,从一爷二爷到七爷依次排下来,按一二三四五六七起名,比如四帮是四海会,五帮是五湖帮,六帮是六顺团等——简洁,好记,还严谨。
酒过三巡,七爷深沉一笑:“阿夕,以前不知道你的口味儿,今天特地给你备了个不一样的。”
眉目英俊。
可惜被五花大绑着。
季容夕吹了吹杯中的茶叶:“七爷,这位是谁啊?”
七爷:“想爬我床的人。”
就七爷这五短身材、地中海秃顶、满脸横肉带油光,是多想不开才会爬他的床。季容夕瞅了一眼被绑的那人,眼神明亮,不瞎啊。
七爷喷出一口烟:“是个条子,卧底六个月,毁了我七八个场子。”
“您打算怎么办?”
“听说阿夕你喜欢玩这一型的,送给你了。”
季容夕差点喷出茶:“七爷说笑了,您敢送我也不敢接啊,接回去毁我们六顺团,吴大少还不把我削死。”
七爷当着季容夕的面儿,让人把卧底的指头都砸碎了,鲜血四射,十分惨烈。季容夕知道,七爷在杀鸡儆猴,让自己看看他整人的手段有多狠,别轻易惹他。
回来的路上,季容夕拧眉沉思。
同为卧底,那个人这么惨,是因为暴露了;自己端端正正坐着,是因为没有暴露而已。暴露,也许是运气问题,也许是时间问题,但时间一长难免会走到那一步。
自己若暴露,江明煦也会死得很惨吧。
不能这么下去了。
司机啤酒盖忽然急刹车,跳下车:“夕哥,我去弄点花。”
路边摊上,摆着一筐一筐的花:百合、非洲菊、风信子、康乃馨,五颜六色什么有的。啤酒盖跟小贩子说了点什么,转眼就弄来好大一捧红玫瑰花放到副驾上。
季容夕疑惑:“弄来干什么?”
“哄人啊。”
“哄谁?”
啤酒盖嘿嘿一笑:“夕哥,花可管用了,我老婆不管怎么生气,一送花准保开心。”
“……”
啤酒盖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夕哥没有谈过恋爱吧。两个人吧虽然也就是上个床,但弄舒服了,可比硬邦邦的绷着好。夕哥长这么帅,随便意思一下,那家伙都要迷得找不着北。”
“多管闲事!”
到家,是后半夜了。啤酒盖追上来,一脸贱|笑愣是把红玫瑰塞他手里:“夕哥,给给给,别浪费了啊。”
江明煦正坐沙发上看电视,脚上栓着细链子。
三天没见,脸上的淤青消失了大半,昔日的英挺恢复了许多。
两人一照面,都挪开了视线。
季容夕捧着玫瑰,一时找不到发火打人的理由。再一想上次直接踹得他吐血了,和平共处一天,也不至于遭人起疑吧。
季容夕把玫瑰扔茶几上,洗澡去了。
出来后,江明煦正揪花瓣玩。
面面相觑。
江明煦有点难为情,嘴角竟微微翘起,像是微笑。季容夕也不自觉地微笑,坐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两人安安静静地看了一集娱乐节目,全程无话,却有一种恋人般相处的甜蜜错觉。
上了床,依旧把江明煦的手铐上。
江明煦开口:“我有点冷。”
季容夕把薄被子踢过去。江明煦的手脚被铐住了,活动不方便,一点一点地蹭着盖。季容夕半起身,帮他盖严实了。可江明煦还是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