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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按常理出牌(女尊)(92)

作者:雪岛 阅读记录

路上遇到那位今早替人引路的道长。

道长掐着子午诀,朝这位公子道:“公子午好,不知今日午膳用得可称心”

裴玉清颔首,行礼道:“饭食清淡可口,颇得我心。我还需到殿内打坐,道长慢行。”

语罢,裴玉清步入殿内,坐在温明珠之前坐的蒲团上,闭眼调息,开始打坐。

今日午后的阳光正好,好像连带着身上缠绵已久的阴凉都被驱散了些。

通往东北方向,只有一条小道,许是午时休憩,又许是此径向来幽静,走过来时并没有碰到任何人。

温明珠目视前方,步调适中,渐渐地,他停了下来,盯着那一处僻静院前的紫色身影。

此女子着一身紫衣,外套一件雾霾蓝外纱,其身量高挑,腰间以三尺宽的腰带勒出其窄劲腰身,以一银扣别在乌发上。她面对着门扉,一手横于胸前,另一手肘则抵于上,手虚握成拳抵于鼻下,垂眸凝思,似是在思索什么。

温明珠紧抿着唇,胸腔响起了雷鸣般的震动,却努力绷着脸上的神色。

自上次马场一别,距今日碰面,已有半个月之久。

秋风乍起,带起贺问寻鬓边的发丝,遮住了她眼前的视线。似有所感,她转身过去,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见的亲生父亲如今就站在她身前,两人之间不过十五步之遥。

昔日分离之时,不过三四岁的懵懂稚童,如今却已出落成为一位俊逸非凡的美丽女郎。

温明珠隐在袖中的手微微缩紧,眼眶处好像有些发涩。往事苍茫,当时只道是寻常。

——明珠,我和你生的孩子,便叫兰舟,贺兰舟。

——兰棹泛寒塘,舟行水云乡,妻主,这个名字真好。

——爹爹,你快看我刚刚上树抓的小鸟,我厉不厉害呀?

——爹爹,兰舟肚子饿了,我想吃你做的桃花羹。

——爹爹,娘亲的武功真好,我也要像娘亲一样,我还要把娘亲手中的武器抢过来呢,你说好不好呀。

——爹爹,兰舟今天累了,可以不去塾师那里念书吗?

贺问寻嘴唇翕动,看着眼前的男子,千言万语堵塞在喉咙处,踌躇再三,只是道:“父亲安好。”

那日临窗一瞥,远没有此刻的久久对视来得刻骨铭心。

温明珠今年已三十有余,身上的蓬勃少年气已在多年的郁郁中消失殆尽。他就好像是一朵本欲傲然绽放的孤傲雪莲,活生生地被人捂住,几条锁链困住其花茎,按在冰冷的水中,不得盛放。

温明珠嘴唇蠕动着,轻轻地念了声:“舟儿。”

贺问寻从袖中拿出手帕,走上前去,递给温明珠,道:“此时正是午时,日头太大,晒得父亲眼睛都红了,我们不如先进去房内吧。”

温明珠接过手帕,擦拭眼角,点点头,两人一同走入屋内。

屋内干净整洁,只是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从窗户处飘进来。

贺问寻道:“谢离愁正在屋后面煎药,大抵不过一刻钟便能开始去蛊。”

温明珠坐到软榻上,又将目光落在贺问寻的脸上。他静静地端详了一会,目光温柔如水。他很想让贺问寻上去坐到他身旁,只是多年的分离令他踟蹰不定,不知如何开口。

但思念始终是占据了上风。

温明珠道:“舟儿,你坐到我身旁来,让我好好地看看你。你小的时候……是很喜欢坐在我身旁的。”

贺问寻依言坐过去。

爱意如同藤蔓,在此刻肆意生长。

温明珠忍不住地伸出手,抚摸着贺问寻的脸颊,轻轻叹了声,语气淡淡:“你离开我的时候还那么小,眨眼间就这么大了。舟儿,你可曾有怨恨过我?”

他的手很凉,丝丝冷意透入肌肤。

谢离愁曾和她说,父亲的身体受蛊虫、武功被废之累,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不容乐观。

有一股很淡,却又难以言说的痛彻心扉从胸中弥漫开来。

贺问寻眼睫颤了颤,温声道:“身为女儿,断不会对父亲有任何怨恨之意,更何况这并非是父亲本意。”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遗憾离开之时太小,连自己叫什么都毫无印象。刚刚父亲喊我舟儿,不知我原本的名字是何?”

温明珠道:“贺兰舟,你母亲给你取的。”

贺问寻道:“兰舟,兰姿玉质,舟楫之利,母亲真是给我取了个好名字。不论我是叫贺兰舟,亦或是贺问寻,我都是父亲的好孩子。”

短短几句话就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消弭于无形。

温明珠的手顺势往上,将贺问寻鬓发别到耳后,又怜爱地摸了摸她的乌发,“你如此懂事,我心甚慰。你娶的那位裴公子也很出色,我也很喜欢他。”

贺问寻道:“裴郎温文尔t雅,谦逊有礼,我知道他定能得父亲喜爱。”

虚掩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温明珠将手收了回去,抬眸看向来人。

谢离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来,放在案上晾着。他从衣袖中拿出布帛袋子,将其展开,里头是一套精致的银针,道:“温哥哥,可以行去蛊之事了。”

温明珠颔首。

谢离愁将两层薄纱搭在贺问寻和温明珠之间,然后一把将贺问寻拉到一旁,低声说:“去蛊需得解衣至锁骨处扎针。”

贺问寻了然于心地从怀中拿出一条黑布,“你且放心,我早有准备。”

谢离愁道:“去蛊之事痛苦异常,你一定要盯紧了。虽然温明诲已服假死药,但我就怕她那儿还出什么事。”

贺问寻道:“江楼主会在一旁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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