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反派失败后(60)
姐弟两吵吵嚷嚷,说了会儿话,陆蔓告辞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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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桃在府里安顿好冬月,听说了王爷带王妃去校场的事,一直在门前等到日暮,都没等回陆蔓。
天色将晚时,李挽牵马回来,身后跟着刀鹊。
见娘子没有跟着回来,幼桃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怨,笔直瞪向远远走来的两人一马,吓得刀鹊步子一抖,
“王爷,您说您没事招惹夫人干啥!”
“你心疼她做甚?这小女娘厉害成那样,分明是她先招惹的我!”
李挽咬牙切齿,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只是乱七八糟裹在身上的湿发湿衣,还是暴露了他的窘迫。
刀鹊瞥了他一眼,
“无论如何,夫人小小女娘,您实在不应该带人家舞刀弄枪、吓唬人家,还把她一个人留在校场。”
李挽不耐烦的耸起眉心。他最不爱听刀鹊的念叨,主要是这丫的每回说的都是对的。
他看了眼身后,雨后湿烟弥漫,街巷更显阴冷。
也不知陆蔓走到哪儿了。
其实他走得很慢,按理说,如果她跟着他出营,应该也快回府了才是。
李挽垂下唇角,心里已经后悔了,语气却还僵硬着,
“本王只是带她去校场见识见识,又未伤她分毫,她有手有脚,多大的人了,还找不回王府么。”
“呵……”
刀鹊都快被气笑了。真行啊,王爷您可真行。
他耸耸肩,无所谓道,
“是王爷您自己的夫人,您这般伤夫人的心,最后吃苦的还不是您自己。”
“什么伤心不伤心,我哪里让她伤心了!‘
李挽心里烦躁得不行,
“也就你当她是我的夫人,你看她自己有拿我当夫君么?”
他深吸一口气,瞟了眼不远处的幼桃,身后的拳头紧紧一握,转身向另一侧的墙角走去。
鹿山一事后,这么多天了,小果儿为了见一面陆蔓,一直等在墙角,希望遇上陆蔓出入。
李挽走了过去,躬身对小孩道,“你漂亮姐姐还在从校场回来的路上,雨夜路滑,小果儿要不要去接一接?”
他笑得讨好,可小果儿因为帮他办事被漂亮姐姐讨厌,自然不会再应他;
呲牙咧嘴将李挽呵退,冷着面色道了句,“不必,望清哥哥已经去接了。”
“薛望清?”
李挽挑起一侧眉尾,脸上笑意也渐渐变了意味。
他回过头瞪了眼刀鹊,
“看看,你在担心什么?我们这位夫人能干得很呢。”
刀鹊半晌没反应过来,有人接不是正好吗,王爷凶自己做啥?合着横竖都是他受气呗?
李挽牵了马闷头往府里走,走了半晌又倒回来,寻到幼桃嘱咐道,
“多备些好酒好菜,送到书房。”
一语落下,他似不放心,又靠近一步,紧紧盯着幼桃,
“记住,放在门口就走,不可乱看乱听。”
幼桃本还恼着王爷,叫他这样一瞧,莫名惊惧起来,本能的喏喏应下。
目送李挽进了书房,又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回陆蔓。
此时夜色已深,陆家仆从举着明亮的大灯,抬着软轿,稳稳当当停在王府门前,陆蔓从轿里探出头,见是穿戴齐整、面容妥帖的模样,幼桃这才放下心。
“娘子归宁了?”
幼桃迎上去,见陆蔓点头,又道,
“冬月已经接回府了,待幼桃禁足完毕,再带妹妹来叩谢娘子大恩。”
陆蔓应了声,小果儿也从墙角跑了过来,不远不近跟着陆蔓;
小脑袋缩着领里,一句话也不说,只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府门前通明的秀灯找下,眼底写满了歉疚。
陆蔓也不好受,只能狠了心不去看他,领着幼桃往府里走。
“李挽呢?”
幼桃道,“王爷一回府便去了书房,让奴送了好酒好菜过去,之后再没出来。”
下午折磨她一场,自个儿跑回府躲在书房里不出来,挺好,有本事他就一辈子死守在书房,别让她再看见他!
陆蔓牙根咬得咯咯响,转身往卧房去,幼桃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娘子不去书房瞧瞧面么?奴瞧着那酒菜丰盛,不t像是王爷一个人用的。王爷会不会还在书房等着娘子一起用膳?”
那不可能。
陆蔓当即否定了这个猜测,心中突然想起另一桩事,
“难道温太傅还在?你今日可有看见温太傅进出王府?”
幼桃狐疑,“奴从纪府回来就一直守着府门,没见到旁人。”
两人又倒回去问守在王府前的小果儿,小果儿也称一整天都没有外人出入王府。
事情奇怪起来。
下午她分明听见了书房里苍老的声音,李挽也承认了那是他的恩师温太傅;当时一心质问李挽,没留心书房里的人,怎的时至深夜了还不见人出来?
这书房难道……藏着秘密?
陆蔓心中“咯噔”一声,让幼桃寻了壶酒,当即就往书房送。
下午太过震惊,忽略了李挽出门时,书房里面会传来的摩擦声响,还有他在书房门口瞧见自己时不自然的表情,如今细想,都古怪得狠。
陆蔓心跳得厉害,疾步行至守安堂前,已然气喘吁吁。
灼热的鼻息扑在粉面上,聚了层水汽。她按耐住心绪,蹑手蹑脚绕过紫藤照壁,迎接她的,是陡然凉下的夜色。
照壁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阴风瑟瑟,于无声处,一枝藤蔓卷上脸庞,惊得陆蔓一激灵。
玉手拂开枝条,见那檐下被繁靡绿植掩盖着,门扉紧闭。
黑暗中,一双素手犹豫许久,最终一把抚上厚重门框,小心翼翼掀开一条小缝;灵巧身姿一闪,眨眼钻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