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也想篡位gb(109)
一段时日不见,他又消瘦了,下颌显得锋利,锁骨也尤其清晰深邃,眉眼轮廓更深了,不谈病态苍白的脸色,美貌值倒是只增不减。
顾西瑗看了他一会儿,火气噌噌直冒,甩袖走人:“你要是有病就自己死远点,别来烦我,我一点都不在乎。”
他一个储君,若是生病,宫里这么多太医,何必偷偷摸摸?
她合理怀疑这人是背着她干了t些见不得人的事,才把自己消磨成这样,若不是偷人,他在心虚什么?
衣摆被抓住,顾西瑗脚下一轻,被殷明垠不由分说打横抱起,往他住的寝殿去。
她想踹他,殷明垠蓦然低头,幽深的黑眸与她对上,薄唇抿着,眉间拢着一层清冷忧郁的月光,漂亮又脆弱,看得顾西瑗竟一时不忍对他动粗了。
“撒开撒开。”
刚到寝殿,她就挣扎着下来,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裙,像怕被染上什么病菌。
总觉得他脏了,不想给他抱。
殷明垠看着她在他寝殿里找了一圈,连衣柜、床底都没放过。
殷明垠:“……”
搜查无果,顾西瑗直起身,在殷明垠月光一般清冷无言的注视下,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也是,你既然敢带我来,想必早就料理好了一切,怎可能还找得到人呢。”
她给自己找补,顺便阴阳他一句。
殷明垠这才听出她的意思,默了默,缓步走上前来,在桌边落座。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放至唇边,又似想起什么,放下了玉杯。
顾西瑗看着他举手投足的矜贵,心道这娇气病什么时候养出来的,就听殷明垠突然道:“孤今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她一噎,喷出一口冷茶,呛得要死不活:“咳咳咳咳……!”
殷明垠蹙眉,起身给她顺背。
顾西瑗脸都咳红了:“你……你在说什么猪话……”
殷明垠垂下眼睫:“你不信。”
“我是不信,咳咳,我tm凭什么信你?你看看你自己说的和做的是一回事吗?”
说喜欢她,爱她,却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当庭强娶,囚锁东宫,羞辱折煞。
他的爱是占有,是掠夺。
说一生一世与她相守,成婚不到一年,突如其来冷暴力,离宫别居还挑动舆论,把脏水泼到她头上。如今她找上门来,没有沟通解释,只有倒打一耙,至今闭口不言,一昧欺她瞒她。
他的爱就是笑话。
殷明垠默了片刻,冰凉的指尖慢慢覆上她的手背。
顾西瑗眼睫微动,没有躲避,他便得寸进尺,与她寸寸十指纠缠,掌心相贴。
“瑗儿……我的确有话与你说。”
顾西瑗睫毛一动,心里咯噔,这么正式?这是要和盘托出了?
她下意识有点回避,想堵住耳朵,一个字都不想听。
无论是移情别恋给她戴绿帽,还是他有病命不久矣,都不是什么好事。
顾西瑗抿唇,强迫自己不许这么悲观。
若是绿帽,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就是这样的,她又不是第一次栽在这上面。
若是殷明垠有病,英年早逝,其实也不是坏事,这不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升官发财死老公么?
他死后,她就是太子遗孀,想必没人再催婚逼她改嫁,今后岂不自由自在,潇洒一生?
她这么一想,喜悦就像花儿一样绽放。
但脑海里紧接着浮出的画面,竟是少年湿漉漉的眉眼,骄矜又柔媚,朱砂痣镀在糜红的眼尾,脆弱,瑰艳。
他辗转于她身下,情香缱绻,像世间唯一为她盛放的花,一遍遍吻她唤她的闺名,颤抖的尾音好似融进彼此的骨髓。
顾西瑗捂脸:“……”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可恶。
“瑗儿?”看她把脸埋在手心,殷明垠眉轻皱,俯身过来,单膝半跪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看见少女红红的眼睛。
“怎么了?”他指尖颤了一下,抚过少女眼尾的潮湿,心口骤然钝痛。
顾西瑗看了他一会儿,低下眼睫,没头没脑道:“殷明垠……我讨厌你。”
他不吭声了,长睫微动,良久哑声轻语:“我知道。”
所以考虑了这么久,他犹豫不决,寝食难安,日夜辗转反复。
【阿属,拿掉孩子不是小事。】
【月份还小,你先把身子养好,再好好考虑清楚吧。】
半月前,姑姑反复叮嘱,他初有身孕不可行房事。
殷明垠自知拗不过顾西瑗,回去被她一吻一抱,定是骨酥体软、缴械投降,被吃干抹净。索性留在侧殿住下,暂避风头。
又为堵各方口舌,放出夫妻不睦的流言,一来坐实自己住进侧殿的合理性,二来让宫人都避着他,防止秘密外泄。
大概也仗着身体不适,第一次想任性小作一下,恹恹躺着,想等她来找他一回。
想看她着急他,紧张他,问他哪里不舒服。到时候他会告诉她,他腹中有了骨肉,只是若要生下这个孩子,他会有很长一段时日不能亲自伺候她。
孕育一个孩子何其漫长,他不敢确保,数月无夫妻之欢,她的心还会留在他身上。
但出乎殷明垠意料的是,小半月过去,顾西瑗一声也未问过,连侍婢也不曾派来。
她每日仍自在规律地过自己的生活,看话本,荡秋千,就像忘了世间还有他这个人。
他贪图一寸真心,只得到相当残酷的答案。
“你不知道!”顾西瑗蓦然起身,眼睛都气红了。
殷明垠抬头定定看她,哑了嗓子:“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