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也想篡位gb(125)
闵温一笑,抱胸抄起手:“灭我?乖徒儿,你确定打得过为师?或者……就靠你们东宫这些不成气候的杂鱼侍卫?或你家太子殿下?”
“他们连我在这里都发现不了,又能帮你些什么呢。”
顾西瑗托起一朵饱满艳丽的海棠花蕾,清露顺着花瓣滴在她的指尖。
她曲指一弹,水珠刺破空气,快得连成残影,向琉璃瓦上的男人飞射而去。
闵温抬手一挡,水珠在他手心碎开:“有进步。”
话音未落,另一道残影飞快掠至眼前,几乎就要砸在他脸上。
闵温几乎擦着脸接下,牢牢将之抓在掌心,定睛一看,是个沉甸甸的福袋:“原是声东击西。”
他把福袋拆开,倒出几枚闪闪亮的金锭子,挑眉看她:“乖徒儿,这是要收买为师呀?”
顾西瑗抄起手,“都说教会徒弟打师父,虽说咱们只是纯洁的金钱关系,我多少也算你教出来的。怎么就不能灭你的口了?”
闵温笑:“这倒是有理。”
“我算算日子,你的酒葫芦该喝空了。喏,爱喝什么自己买去。先前宫里送来两盏御酒,我给你留了一盏,待会儿记得拿走。”
闵温眯起眼,脸带笑意,诚实地将金锭子装回福袋里,系好收了起来:“这么懂事,瞧着我这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啊。”
“太子殿下肯为你跳崖,血洗东宫,强夺储位,无论如何你也犯不着假孕吧?”
他不假思索:“能让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这般卖力遮掩,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莫非也与你家太子殿下有关?我可听说……”
顾西瑗手一摊:“把金子还我。”
闵温哼了一声:“小气劲,不问就不问。”
“你放心吧,为师出卖谁,都不会出卖我的小徒弟,我还指着你养老呢。”
他说完,像一道飞影从屋檐上掠过,滑溜地翻窗取酒去了。
*
皇陵。
雨水淅沥,远处青山空濛,一方坟墓位于皇家陵园中,无名,无字,无碑,与青山为伴,徒留孤寂。
三人伫立坟前,顾西瑗将一束白菊毕恭毕敬地放上去,抚了抚祁璎颤抖的肩。
殷明垠撑着伞,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濡湿了他的长发和双肩,伞面倾斜,遮住地上的两人。
祁璎跪倒在坟前,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目无神,满脸泪痕,被顾西瑗抱着安慰。
“为什么他连名字都没有……”祁璎秀眉紧紧皱出褶痕,痛苦地捏着胸口的衣襟,眼泪一颗颗落下来,“陛下不是最喜爱兄长了么?他为什么连名姓、碑文都不肯给他!”
皇陵何等严谨,偏偏有此一座无名碑。
若非他们一座座寻来,世上还有谁人会知,当年宠冠六宫的倾国美人,如今只剩下一座名姓皆无的孤坟。
殷氏将他弃如敝履,竟连死后的体面也不肯给。
顾西瑗将崩溃的祁璎抱在怀里,一遍遍安慰她,被痛彻心扉的哭声感染,自己也慢慢红了眼:“我问过爹爹,当年景妃之事,陛下悲痛震怒,一度不肯将他纳入皇陵,胆敢相劝的人一律掌嘴杖刑。”
“最后是文鸢皇后和皇长子殷明意跪地恳求,陛下才看在景妃为皇家绵延子嗣的份上,勉强同意他葬入皇陵,却无论如何都不肯为墓碑留名题字。”
顾西瑗没敢明说,爹爹所言,当年的殷玄盛怒之下,何止不肯让入皇陵,一度想将景妃的尸骨扔到乱葬岗。
文皇后下跪求他,若将诞下过皇子的皇妃扔到乱葬岗,难免天下非议,说陛下薄情寡义,届时流言纷纭,岂非伤及皇室颜面、更助长宫中男妃丑闻?
这般利弊分析,殷玄无可奈何之下,才同意了景妃下葬,却只予他一座无字孤坟,可见滔天怒火,万难平息。
雨越下越大,祁璎的哀哭之声听来叫人心碎。
殷明垠薄唇紧抿,风雨掀起他纤长缥缈的碎发,长睫低垂,怔怔望着那无字的孤坟,里面葬着他未曾谋面的生父……亦或生母。
“他……”
良久,他动了动唇,轻哑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祁璎摇摇头,泪珠不断顺着脸颊滑落,“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信里他那么幸福那么快乐,阿属,兄长他曾无比期盼你的降生……”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我还等着他回来,我们回芪月山,一家团聚……怎么突然之间,他的信没了,世间再没人记得他,我好不容易打探到一点消息,却是他的死讯……”
顾西瑗心口一酸,抱着祁璎抚了抚她发抖的背脊。
“姑姑不哭,如今阿属是太子,要查到景妃的死因,不是难事。”
“只是当年知晓真相的宫人早被打发一尽,朝中重臣如我爹爹这般,也并不知晓真正的内情,若要寻得景妃之死的真相,如今怕是……”
她抿了下嘴唇,仰脸正对上殷明垠萧索的目光:“怕是只有……从陛下那里得知了。”
*
紫宸殿。
天气祥和,大殿外绿树成荫,枝繁叶茂,侍卫守在殿门外,来t回巡逻,不似当初废太子当政时重兵把守,也并未全面松懈。
“陛下!”
顾西瑗提了一盒鲜做的酥饼,轻快提裙踏上汉白玉长阶,像一只羽毛靓丽的小雀穿着一身鲜艳衣裙,轻飘飘奔进紫宸殿中。
“瞧瞧谁来看您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残余药味,金黄帐幔垂挂的寝榻上,皇帝殷玄枯瘦的脸庞双眼凹陷,睁开眼,见了来人眼中微亮,勉力支撑起身,哑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