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也想篡位gb(48)
这把刀从未出鞘,一旦动用,必见血光。
顾西瑗留着他们,像设置了一道保险,若有一日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们会是她发起绝地反击的筹码。
一如那把藏在袖中的袖箭,关键时刻一击毙命。
爹爹和兄长走后,顾西瑗从短暂的惊慌冷静下来。
父兄离京,她做了什么,便都与他们t无关,倒是更好放手做事了。而顾骁,他刚回京不久,又是个读书人,自然也难与那些阴谋算计、刀光剑影扯上瓜葛。
东宫大婚在即,她断不可能嫁给一个多次谋求她性命之人,思前想后,这是动手的最好机会。
爹爹不敢做的,她敢。若胜了,自是千古之名,若败了,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也能撇清家人。
当年文鸢皇后贵为先皇掌上明珠,却因深爱驸马,拱手将江山皇位让与殷氏。
若她没有那颗恋爱脑,如今便是权倾天下的女帝,怎会沦落至被夫君弃如敝履,眼看着对方一次次封妃生子,身为皇后最后郁郁早逝,连唯一的儿子也被杀死,惨绝人寰,满盘皆输!
男人里有没有恋爱脑她不知道,至少这东西对女人没什么好处。
顾西瑗思前想后,慎之又慎,最后决定在东宫大婚上,以“营救圣上”为名,狩猎殷明荆。
她原计划,若爹爹能同意,由他出面是最好的,大军压境,殷明荆朝内朝外人心尽失,只要足够出其不意,成功的概率便极大。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爹爹不愿,如今更已离京。她没有别的助力,届时红绡和青鸾会扮作她的陪嫁,一道入东宫。
她会当着群臣的面,揭出殷明荆圈禁天子、屠戮手足的事实,红绡和青鸾会适时出手,取其性命。
凭她从小到大对殷玄的了解,皇帝是个色厉内荏、又极为精猾之人。
他算不上有什么才德,不过靠着哄骗女人坐上皇位,所以挑选出来的继承者也只能是殷明荆那样疯癫的暴君。
他年轻时作孽、放浪形骸,如今晚年凄苦、病痛缠身,放眼宫内宫外,今后竟只能依靠手握兵权的顾家。
殷玄绝不会为一个圈禁过他、又已经丧命的儿子得罪顾家。
太子丧命,已成定局,百官面前,他定然不会多说什么,想来她提出让父兄回京,也并不会阻拦。
而只要皇帝默许,哪怕不动一兵一卒,这场讨伐便算大胜了。
红绡和青鸾的斗嘴声尚在耳畔,顾西瑗仰起脸,透过闪烁的树叶缝隙,望见天光。
从未觉得自由如此接近。
精心锻造多年的利刃就要出鞘,向来是殷明荆拿捏她,折磨她。
这一次,她要拿他祭旗。
与此同时。
将军府三少爷院内,殷明垠倚在窗棂边,臂弯里托着一包新鲜的烤白薯,浓醇的香味弥漫。
“殿下见过那些老臣了?”顾骁毕恭毕敬将一盏茶奉于六殿下手中,弯唇道,“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呢?”
殷明垠抬手接过茶盏,掀起睫毛,漆黑的眸底照不进半寸天光:“有人告诉我,她喜欢的是那个位子,而非坐在位子上的人。”
顾骁有些意外,又不算太意外,无奈摇了摇头笑道:“如此,也算个目标,挺好。”
“那日入宫,虽殿下未直言,又自己揽下了罪名掩盖,我也多少能猜到,东宫又对我姐做了些什么。至于她是怎么杀了那老太监的,不重要,我这个姐姐厉害着呢,若真拿她当吃草的兔子,早晚会付出代价。”
顾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殷明垠。
殷明垠听懂了他的警告,二人对视,话未说尽,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殷明垠:“若此番事成,她可以永远都做一只安然吃草的兔子,再也不必逼自己龇牙咬人。”
顾骁定定看他:“这是承诺?”
“是。”
“好。”顾骁莞尔,姿态惬意地举起茶盏,仿佛提前庆贺:“婚期将至,将军府定当全力相助。”
第027章 27
竹林幽涧如其名, 是城郊山涧的一片清幽竹林。
雪白的涧水顺着石缝湍流而下,溅起浪潮,青枝翠叶在清凉的雾水中成排耸立。
涧边有一大石,其下飞流三千, 恍若悬于飞瀑之上。
石上有间青竹客栈, 拴着马匹, 盖着茅草,茶香氤氲之间, 竹叶飞旋。头戴蓑笠的旅人纵马来此歇脚,喝一盏茶, 大有一剑一侠闯天涯的意境。
但今日, 青竹客栈被官兵包围, 所有旅人逐出, 客栈老板诚惶诚恐泡了一盏茶, 颤巍巍捧至桌上, 奉于那身穿白色蟒袍的矜贵男子手边。
微风起,竹林如碧浪迭起。
熹微的天光泛青,殷明荆半边脸镀着微光,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 侧头看向对面的人:“这景致如何?”
顾西瑗捧着茶盏抿了一口,只莞尔道:“殿下真是与民同乐。”
只因太子殿下这突发奇想, 来喝这一盏茶,竹林里外几条道都被官兵封死,可苦了过路的旅人和货商, 还有这客栈老板。
殷明荆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 扬唇一笑:“大婚在即,太子妃有何想法, 可以直接告诉孤。”
“我父兄可能在大婚之日回京?”
“边关战事吃紧,孤也深感遗憾。”
那还说个屁。
顾西瑗弯唇:“殿下的安排自是最好的。”
她派人查过了,南蛮骚扰边境并非一日两日,近来确有一座小城被掠,远没有一连攻下数座城池那么夸张。
如此夸大其词,借机将顾家二位将军外放,不过是怕她泄露圣旨的机密,顾家手握兵权趁机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