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也想篡位gb(99)
闵温的出现最初叫她如临大敌,可发觉他并无敌意之后,她意识到这是块天上掉下的馅饼,刚好砸在她的头上。
跟着江湖第一高手学功夫,再烂的资质都差不到哪里去,今后至少自保不成问题。
她望着溪面的倒影,水珠顺着鼻尖滴落,漾开圈圈涟漪,模糊了轮廓。
人心善变,新鲜劲儿一过,难保不会陡然生变。
殷明垠储君的身份,注定他与她永不平等。
只要他不动顾家,她会陪他好好过完这辈子。但若有朝一日,他不想好好过了,皇权压顶之日,便也别怪她掀翻桌子。
*
顾西瑗跟着闵温在溪畔竹林学了一下午的轻功。
高手不愧是高手,比她哥强多了。
顾西瑗最初还抱着学习的心态,后面她完全是放开在玩了,闵温的教学方式还挺现代化,玩耍中练习,事半功倍。
一片落叶漂在溪面,高大的男人足尖点水而过,快得像一道残影,不留半寸涟漪。
她看得目瞪口呆,又菜又爱玩,练了几次,每每差点落水,被看护鸡崽似的人一记石子打回岸边,裙摆沾了水,爬起再战。
“慢慢来吧,不着急。”闵温打了个哈欠,让她自己练,他找了个阴凉地儿打瞌睡去了。
顾西瑗兴致勃勃,踩着高大的竹节,纵身来去,先从简单的练起。
她小时候也缠着顾长意学功夫,都穿到古代了,不学点飞檐走壁的功夫,怎么对得起来这一趟!
顾西瑗玩得一身毛毛躁躁,运动格外解压,与闵温道别,精神抖擞回去的时候,一进城门,看见满京城的官兵严阵以待。
为首的见了她喜极而泣:“是太子妃!”
顾西瑗:?
一群官兵高高兴兴把太子妃“押”回了将军府。
一进府门,顾西瑗就察觉气氛不太对劲,太静了。这一路,京城街道上到处都是官兵,他们像在抓什么罪犯,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府内也一样,一群官兵把守得密不漏风,连一个下人都看不见。
明明她离开前还是欢声笑语的过年氛围,短短几个时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爹爹,我回来了。”
顾西瑗揉着眼睛,走进堂屋,看见屋里塞满了人。
连亲戚家那几个在雪地里玩耍的小孩,都齐刷刷被赶进了屋里,一群人挨挨挤挤的,像关在笼子里的鸡兔。
她一进来,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跟城门口的官兵一样,像见了救星一般,猛然松一口气。
堂屋正中央,圆桌向东的尊位上,年轻的太子坐在那里,脸色煞白,黑眸沉沉如水。
见她回来,殷明垠猛然起身,紧锁的眉松开,眼尾一瞬沁红,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顾西瑗瞧着这阵仗,摸不着头脑,便去看她爹:“爹爹?”
顾凛之叹:“去哪儿了?”
“出去玩了。”
“都嫁人的姑娘了,还这么贪玩。”
顾西瑗不满:“嫁了人就不能玩了?”
顾凛之一脸无奈,余光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太子,苦口婆心:“多少与你夫君说一声。”
顾西瑗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殷明垠,皱眉:“我有事出去了一趟。”
瞧爹爹的意思,这阵仗是殷明垠搞出来的?
发什么神经?不会就因为她出门了一趟,没知会他吧?
不是吧不是吧,有没有搞错,她是嫁人了,又不是卖身为奴!
顾长意走上前,将自家满脑子官司的妹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你跑哪去了。”
“我不能出门吗?”她解释得快要炸裂。
“问题是,你出个门,后院怎么会有断刀?”顾长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太子殿下以为你出事了,怀疑是咱们家亲戚里有人里应外合,都拘在这儿不放人呢!”
顾西瑗:???
包括雪地上打雪仗的小孩?
什么脑回路?
这人真是,脑子和身子一样敏感呢。
她在心里吐槽完,走到殷明垠面前,准备安抚一下这位敏感人士的玻璃心。
抬头看见少年的脸,一下子哽住了。
他何止是脸色不好看。
几个时辰未见,殷明垠竟是憔悴了几分,他两眼泛红,薄如小扇的睫毛垂下来,凝视她时微微颤抖。
像极了一张紧绷太久的弓弦,随时在断掉的边缘。
他轻抿薄唇,低下眼细细将她打量一遍,托起她的手臂,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每根手指头都仔仔细细捏了一遍。
顾西瑗:怎么了,我的指纹变了吗?
她顿了顿,主动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凉沁修长的指骨,语重心长地规劝:“你不要闹了。”
你是太子你了不起,谁动不动怀疑自家亲戚,圈养似的关一屋啊?
一顿饭吃完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谁也不敢说储君什么,被戳脊梁骨的是她啊。
殷明垠抬起眼睫,眸色细微地发生了变化,深深看着她,唇抿作细长薄润的线。
顾西瑗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几分克制的怨气。
合着他在忍她是吧?啊?
顾西瑗于是也瞪住他,怎么了,比谁的眼睛大吗?
她的目光流连过殷明垠轻皱的眉眼,糜红的眼尾,鬼使神差的,被高挺鼻梁下那如珠蚌紧阖的薄唇吸引。
殷明垠一定是往嘴里安了吸铁石,不然就是又在施展狐媚妖法。
“……”顾西瑗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有点遭不住。
她现在一看见这张脸,就像啄木鸟看见木头,想先叨一口再说。
特别是红着一双眼,用这种眼神半嗔半怪地瞪她又忍气吞声的样子,像个深闺小媳妇儿,日日为夜不归宿还要家暴t的丈夫以泪洗面。